见属下垂头点了点,李丘洛感觉原本稍稍好些的头疼,又开始轰隆轰隆的。
“明日备车,前往幽州。”李丘洛皱着眉头,抬步出了雅贤阁。
蜀州和幽州相去并不算太远,在午后时分马车停在了田府门外。李丘洛洛掀起帘子,缓缓走了出来。
田府看门的小厮,见是李丘洛,赶紧拍了人去禀报了田秋月。自打那日回来会,田秋月便是一蹶不振地,整日在府中喝着闷酒。
就连现下小厮说的话都有些听不清,只觉得他嘟嘟囔囔地没完,让人烦躁。将手中的酒坛子,冲着他扔了过去。小厮也不敢躲,只得任由酒坛子掉落在身上,而过碎在了脚边。
刚得了令走进来的李丘洛,看见眼前人的模样,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田秋月往常虽是肚满肠肥,就喜欢贪着些好酒,但是醉成这般模样,还当真是第一次见。
他缓缓朝着田秋月走了过去,脚步停在了他的眼前。突然出现的脚,让田秋月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抬眼正待苛责一番,不成想竟是看到了李丘洛的脸。
原本迷蒙的脸,闪过了一丝清醒,而后却又归于混沌。伸出了手,指了指李丘洛,又又指了指自己,喃喃自语着什么。
李丘洛拧着眉头,看向了老实跪在地上的奴仆,问他“你们少爷这是喝了多少酒”
下属摇了摇头,根本数不清“自打那日从客栈出来后,少爷便一直都是这个模样,不停地喝着酒,无论府中谁人来劝,少爷都是一副根本听不见的样子,自顾地喝着酒。”
听了这话,李丘洛眉头皱得更紧。田秋月带着人去客栈,将李诗雨侮辱一事,虽是已经掩盖,还是被李丘洛的属下查了出来。
李诗雨虽并不是他的亲妹妹,但毕竟是相处了多年,听到的时候他不是不气愤,但心下想到的还是他和田秋月的同盟。只见他微微蹲下身,拽住了田秋月四处挥舞的右手,将食指和中指叩在了他的腕间。
果然不出他所料,田秋月现下已经有些疯魔了,从脉象上来看
,杂乱无章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他转头看下兀自跪着的小厮。
“去,把你们少爷给我抬进房里。”说着就开始挽起了衣袖,好似要做什么大展拳脚一番。
见小厮依旧伫立在原地,没有移动一步,李丘洛皱了皱眉头“怎的,非得等到你家少爷疯了,才肯听我的话?”
一听他这般说话,想到之前田秋月的异常,小厮赶紧摇了摇头,出门去找来了几个壮汉,把地上烂醉如泥的田秋月,抬进了房里。
李丘洛解下身上的披风,在一旁的盆中洗净了双手。接过属下递来的针包,李丘洛缓缓地坐到了田秋月的身前。十指莹润,慢慢地打开了针包,抽出里面的银针,朝着田秋月的头顶扎了过去。
银针刺入皮肉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加之酒精作用,田秋月竟是眉头都没有动过分毫。之后李丘洛,不断的拿起银针,很快田秋月俨然被扎成了一个刺猬。
待到留针的时间一过,李丘洛便让属下把田秋月身上的银针去了下来。他自己再次洗过了手,坐到了桌边,悠哉悠哉地喝着下人端上来的茶水,丝毫没有作为外人的自觉。
床上取针之后的田秋月闭着眼睛,等到他再次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眼中早已恢复了一片清明。只是看着李丘洛的眸光,阴冷着声音道“少爷今日怎的有空,来了这幽州城?”
不用想他也知道,戚渊和李诗雨的事情,是不可能瞒得过眼前人的。他此番前来,恐是害怕与田家的结盟出现问题罢了。
“我听闻诗雨回来了,正在幽州城中。”并不看向他,李丘洛自顾地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押了一口。
听他提及李诗雨,田秋月觉得心中紧缩着疼。面上扯出一抹笑,看起来竟是有些凄凉的意味“少爷的情报何时出过错,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
这般想来,情报所言应当是真的。戚渊之前为了尹清绮丢了性命,没了江山。现下却是告诉他,戚渊爱上了李诗雨,这件事如何看都极为诡异。
“你与诗雨
的亲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李丘洛说完就起身,抬脚出了田府,去了查到的客栈。
李诗雨昨夜一整夜都不曾睡着,睁着眼睛到了天亮。等好不容易进入了梦乡,入目的都是方才的不堪,她挣扎着从梦中醒来,之后便是再也不敢入睡。
一大早戚渊便已经出了门,田秋月昨日追来了,那李丘洛大抵今日也会抵达。他得在见到李丘洛之前,做上一些准备。
看着窗外的天色,李诗雨面色依旧毫无血色,她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天,滴水未进,唇上已经干涸开裂。
李丘洛闯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般模样的李诗雨,看得眉心一皱,不忍心再苛责了。缓缓踱步过去,站到了床边,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又是何必,若是你肯乖乖地听我话,又怎的会落到这般下场。”
李诗雨一直呆滞的目光转了转,锁在了李丘洛的脸上,嘴角扯出的笑容有些凄然“听你的话,嫁给田秋月,结局又会好上多少?”
听见她自嘲的话,李丘洛皱了皱眉头,却是没有反驳。李诗雨说的没错,即便她听话嫁给了田秋月,等到天下已定,他会毫不犹豫地斩杀田家一族。
两人正说着,戚渊的脚步声传了来。他提着大包小包的吃食,面上带笑地走了进来“诗雨,我买了许多吃食,你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