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匪们团团围在桌边。

“对!是他!我也记得他!这小子昨天还跟老大打了一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放心好了,先不说老大有没有朋友,这都打起来了,绝对不可能还是老大的朋友!”

“有道理。”

“昨天你们说的就是他啊!我看他年纪不大,真有这么厉害吗?”

“毛头小子一个,哪能多厉害,要不是昨天老大心情很好,哪能轻易饶了他。”

“哈,真的假的?你怎么看出老大心情好的,瞎猜的吧!”

“咳咳,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那性子实在阴晴不定,根本摸不透,换做平时哪会这么轻易饶了他,必定是心情不错了。”

“言之有理,老大他老人家大人有大量不屑跟这黄毛小儿计较,咱们可不一样,既然入了渡鸦,就得尽心尽力给老大分忧解难才行!再说了,老大亲自跟一个毛孩子计较多有**份啊,这等小事肯定不好跟我们开口,直接交给我们好了。”

“老付你这出瞒天过海好啊!这小子肯定是以为昨天放过他是怕了他,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又找上门来了,也不知道该夸他勇敢还是愚蠢了!”

方才假扮成渡鸦的老付摆摆手,压着得意回道:“马马虎虎罢了。”

“我瞧着这小子像是外来人,也是,肯定不懂咱们西北的规矩,想来逞英雄,英雄是这么好当的吗?哈,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的名号!”

“连我们的路都敢拦,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咱们给他点颜色看看,老大回来肯定会高兴的!”

“我赞成!昨天这小子太嚣张了!我到现在还憋着口气,在这沙漠里还没哪个不长眼的敢拦咱们渡鸦的路,现在落在咱们手里,我要好好出这口恶气!”

“……”

一群人已经想到渡鸦回来之后会如何夸赞他们了,真是越想越叫人兴奋,跟等夸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哪怕他们年纪不那么合适期待这样的事,也不影响渡鸦在他们心里的地位。

“喂,兄弟们!你们来看,这小子这把剑!”

一沙匪伸手拿起了逐安佩戴在腰侧的长剑,忍不住惊呼:“这把剑的剑鞘跟剑柄是用纯玉做的吗?这上好的色泽,单剑鞘就值不少钱啊!”

“我看看!”旁边的人伸手接了过去,“是真的!这是把不可多得的宝剑!快搜搜他的身,肯定还揣着不少宝贝!”

几个人围在一起研究那把宝剑值多少钱,只是挥挥手让靠最近的同伴去检查。

老付点点头应了一声,弯下身子靠近逐安,刚准备把手伸到逐安随身携挂在腰侧的小布袋上搜寻时,却陡然间对上了一双墨玉一样的眼睛。

方才还在昏睡状态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老付伸出的手就僵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头皮陡然间炸开,总觉得这少年的一双眼睛带着洞悉一切的冷静,甚至有些漠然。

逐安用手撑着下巴,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依旧是温煦的语调,听不出是否不悦,只不过现在这气氛下,很难叫

人觉得友善。

“前辈招待的茶,挺好。”

老付几乎有些站不住,仓惶着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尚未摘下的眼罩结绳散了,像是一片枯萎的秋叶,从他脸上剥落下来,露出了一只完好无损的眼睛。

他并没有瞎。

这少年从一开始就知道!

那他为何还坦然地喝下那杯茶?

不对,问题是在于,分明亲眼看着这少年喝下了有药的茶为何他没被迷晕?

同伴见他站了半天没有动静,转过头询问道:“老付?搜到什么宝贝啦?”

他僵硬地转过头想把这件诡异的事告知同伴,他们是抓了个不得了的人,只不过抓没抓住这个问题现在似乎还有待商榷。

然而他只觉得喉咙像是梗了一根鱼刺,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他还醒着!”

“你在说什么啊?”

“喂喂,是不是第一次扮成老大太过紧张了!没事吧?”

同伴哈哈大笑起来,“他哪里醒了?”

闻言老付诧异地扭头去看逐安,却发现方才还跟他讲话的少年仍是撑着脑袋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并未醒来,只有细微的呼吸起伏。

就像方才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他产生的幻觉。

他诧异地瞪大眼睛,没醒?

怎么回事?

他又伸出手在逐安眼前晃了晃,仍然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真的没醒……

他松了口气,感觉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点,也许真的是太紧张了所以出现了幻觉,毕竟他是偷偷溜进老大房间里偷了老大的眼罩出来,一直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虽然他们干的就是强盗的活,不过偷自己人的东西还是有点奇怪的感觉,特别那个人是他们最为敬畏惧怕的老大,偷东西偷到老大头上,真是嫌命太长。

老付赶紧笑着说:“没事没事,我逗你们玩呢。”

“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可真有你的,快找绳子把他绑起来!”

“这哪有绳子,我去后院拿。”一个沙匪跑出了门,剩下的几个人又闹哄哄聊起天,注意力都不在桌边两个人身上。

老付伸手去把茶具收起来,刚伸手抓住逐安面前那只茶杯时,再次对上了一双眼,还是那样如同春日里一汪幽幽的池水一般的眼神,温煦醉人。

就这么撑着下巴,歪着头看着他。

“前辈,这么好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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