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冒犯了。
他站起身祭拜一番,然后举着火折子往附近转着察看环境。
他跳下来的地方是一间很大的石室,除了之前那副随意放在外面的骷髅骨架,还有二十四副石棺,面对面各十二副整整齐齐的排列在石室中央。
扑面而来一股肃穆森然的气息。
他在石棺旁走动着察看,虽然没有每副都推开棺盖察看,但看过的两三副石棺里都盛放着一具完整的白骨。
石棺的颜色也不一样,有些年代久远,石材已经发白褪色,有的看上去还是比较明亮的石青色,推测使用时间离现在不过几十年。
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墓志铭,或者文字记录,石棺中具体葬了什么人无从得知。不过既然是在幻花宫下的地宫,在幻花宫里又找不到祠堂墓室,想必石棺中葬的就是历代幻花宫宫主不会错了。
正在此时,他身后的黑暗里传来一声奇怪的咔嚓声,像是骨头摩擦的声音。
第一声响声过后安静了一会,片刻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又一声接一声的紧密响起。
他转过身,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逐安站在原地没动,举着火折子等着。等了一会,火光能照到的范围里,突兀的出现了一双只剩森森白骨的脚。
那具坐在地上的骨架诡异地活了过来,眼睛泛着幽幽的绿光,像是燃着两团鬼火,僵硬地从地上爬起来,直直的举着双臂,走到了他眼前,那骨节摩擦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眼前这场景着实骇人。
逐安看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轻声开口询问了一句。
“请问,你是不是腿脚不方便?”
“……”
空气沉默的有些窒息,那具白骨在原地停了一下,两个骷髅眼里的绿光抖动了一下。
他也不想这么无礼,他本来已经捏紧手中长情剑准备应对麻烦,结果执剑等了半天,那具吓人的骨架走的实在太慢了!
就跟一步一步在地上挪动一样,若是此人活着的时候就这么走路,从医师的角度来看,此人腿脚有疾,行动不便。
然,这具骨架要是真的开口回答了那才是真的恐怖。
白骨在原地停了一小会,又开始坚持不懈地抬着手骨往逐安面前走去。
逐安见状体贴地往前走了两步,以拉进他们之间的距离。
在耐心等待的时候,他的余光瞥见离他最近的那副石棺棺盖上放了一卷书册。
他好奇的盯着看了会,那白骨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一双白骨森森的指骨就要掐上他的脖子。
他往后退了一小步,错开了那双手。
白骨见掐空了又往前走了一步。
逐安又退了一步,再一次错开了那双手。
虽然没有任何威胁性,但他要是直接把幻花宫先祖的骨架打散了会不会不太好。
就这么不紧不慢的退了几步,那具白骨就晃悠悠的全身咔嚓作响地跟着他挪动。
看着这具咔嚓作响仿佛随时都要散架的白骨,他思考了片刻,在那十节森然的指骨再一次要掐上他脖子的时候,他身形突然往后极快的掠开一大步。
白骨习惯了之前的频率,再次跟着他的动作往前迈了一大步。
然后剧烈的咔嚓一声,他的大腿骨折了。
片刻后,噼里啪啦散架了,那个圆圆的头盖骨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一会才停下,眼洞里的绿光很熄灭了,片刻后从那两个骷髅眼洞里爬出来一大群黑色的昆虫。
本来是准备朝着逐安爬过来,逐安眼疾手快的散了些白色的粉末在周身,昆虫们当即停下爬动,很快就朝着四面八方散去,消失不见。
原来是这种寄生在尸体里的昆虫附在白骨上,这才让这具白骨动了起来,怪不得这么颤悠悠的,看上去就要散架了。
等解决完白骨,他就快步走向了那具石棺。
这副石青色的棺材颜色还很新,大概就几十年的光景,那本书册就孤零零的放在棺盖上。
他走近后一看,这本书册封皮泛黄有些发皱,却一个书角都没翘起,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想必这书的主人以前时常翻阅却十分爱惜。
已经很久没人翻动它。
他伸手拿起,轻柔地拂去上面的灰尘。
泛黄的书封上没有名字,只有右下角用一种颇为洒脱不羁的字体写了两个小小的字:朔月。
也不知道隔了多少年,那些泛黄的书页才再一次被翻开。
“我,朔月。每个月夜晚最黯淡无光的那一天。民间将每月初一那一天定为朔日,朔日当天的月亮被称为朔月,一般是看不见的。这名字是师傅给我起的。”
“我问她为什么这样叫我。她说,因为捡到我的时候是朔月日。啧,这样的起名方式真是随意啊……”
“不过,也说不上是不是讨厌这个名字。”
“我有一个师傅,只有这么一个。我的师傅很烦人,总是唠唠叨叨的,我做什么都要管。什么,阿月啊,你不要偷懒。阿月,快练功了。阿月啊,你不要爬树。阿月啊,不许剩饭……很烦。”
“是不是每个师傅都这样唠叨呢?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没见过其他师徒是怎么相处的。”
“我从小就跟师傅一起待在这座石宫里,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