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在蒲州城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有空就往忘忧药摊上跑。
两人通过几乎能随时打起来的交谈之下朔月得知,忘忧家不在蒲州,他师傅过世后他就开始四处行医济世,游历各地,最近才留在了蒲州城。
虽然摊子很寒酸,但是他医术高明,诊金又只收一文钱,很快就在蒲州城传开了,来看诊的人络绎不绝。
本来摆摊摆的好好的,朔月出现后就不是这样的情况了。
朔月这人,性子跳脱的很,再无聊的事她都能自己找点乐趣出来,总是惹得忘忧很想一掌拍晕她。
不过有这么一个人在,生活想平静点都难了点。忘忧对她十分头痛,简直想把摊子摆在她找不到的地方去。
就这么会功夫,朔月又把他摊子掀了。
她非要隔着桌子拽着一个来看病的小姑娘让人家起来走两步,说她没病干嘛要装病。
小姑娘惊慌失措地挣脱她的手,一溜烟跑了,朔月一下子没收住,直接把摊子给撞翻了。
忘忧:“……”
本来就很寒酸的摊子彻底散了架,完全开不下去了。
忘忧一点都不忘忧,他捧着那块看诊的小牌子很忧愁地坐在街边。
朔月又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啊,对不住对不住!”
忘忧转头看她,她脸上的笑容明亮如太阳,眼尾那颗朱砂小痣隐隐泛红,张扬又肆意,像是心都被熨烫着。
哪里有半分歉意?
这模样哪里有半分歉意了!
忘忧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朔月闻言十分忿忿不平,大声给自己辩解:“我怎么不安分了,这条街上都找不出一个比我更安分的了。”
“……比起是不是真的,其实我更好奇,你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自信?”
朔月煞有其事的摸了摸下巴,“天生的吧。”
“……”
摊子掀了生意自然也做不下去了。
忘忧决定要换座城继续行医,朔月觉得此举可行。
蒲州城她已经玩腻了,于是她准备跟着忘忧一起走。当然她对忘忧说的是掀了他的摊子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才要跟着他去,主动赔偿。
忘忧打量她半天表示:“有你在,这个可行性大大降低了一半。”
对此,朔月很不服气,给忘忧讲了一堆带上她的好处,忘忧不以为然,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赶她。
忘忧决定去青鱼镇,一个隶属青城的小镇。
之所以叫青鱼镇倒不是因为这个小镇产青鱼,是因为这个小镇上有一座鱼的石像,长年累月风吹雨打,长了厚厚一层青苔,看上去像是一尾青色的鱼,所以百姓们就直接以青鱼命名了城镇。
赶了几天路后,他们到了青鱼镇,朔月看什么都新鲜,刚到就四处乱跑去玩,忘忧完全不想跟着她一起。
朔月跑出去半天,又拿着张纸跑了回来,兴奋地对忘忧说:“朋友你看,我觉得我可以去试一试!”
忘忧偏过头一看,是一张告示,大意就是青鱼镇的第一富商重金寻找一位武功高强的人委托做一件事,酬金高的吓人,但事先需要进行考核。
朔月把那张纸折起来揣进了口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朋友,你可以不用摆摊子了,我可以直接赔你一间店铺啊!”
忘忧嗤笑一声也没放在心上,以为朔月是一时兴起,毕竟,他也没指望朔月真能赔他点什么。
不过朔月这次倒不是开玩笑,她还真去了,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真的想赔给忘忧,但是绝大部分还是因为她觉得好玩!
朔月去了,又很快回来了。
忘忧刚准备嘲笑她两句,朔月却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小匣子递给忘忧。
忘忧接过来一看,“……”
一箱子满满都是金子。
“这是定金,事成再给一半。”
忘忧怀疑她把人家富商家里给抢了,目光在她脸上审视。
“你真的没抢人家钱?”
朔月没好气地说:“真没,朋友,你对我很没信心啊!”
她还真不是抢了人家钱,她堂堂正正去亮了一手。
她跑到人家指定的酒楼里一看,那酒楼装修的很是富丽堂皇,大堂中央还有个圆形的小高台,想是平日里戏班子表演用的。
大堂里已经来了五六十人,形形色色的一大群,不过来的女子异常稀少,她看了半天只看到一位,那姑娘左顾右盼了一会想是觉得争不过这群男子趁没开始直接跑了。
如此就只剩她一位姑娘,再加上她年纪轻轻,更加没人将她放在眼里。
察觉到这些人眼中的轻视她也不在意,毕竟等会他们就会灰溜溜的落败而走。
比起一时的争强好胜口舌之快,她更喜欢叫他们统统闭嘴。
不过,她进门后莫名察觉到一道视线,她抬头看去,注意到二楼一根红漆柱子后面坐了个人,被柱子挡住了脸看不见面容,只能瞧见一角玄衣,身后站着个面无表情的仆从。
看模样不像是来参加选拔的,难道是那位富商?
等了片刻,从大堂后面钻出来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简单说了下规则,所谓考核就是给主人展示下自己有些什么本领,最后由富商选定委托人。
朔月挑了个好位置坐在桌边看着那些人挨个展示本领。
有些人就是为了赏金而来碰碰运气,很显然别人看她的时候都这么觉得,甚至有人觉得她就是来蹭吃蹭喝的,因为桌上还有那富商大方招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