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籽翎待到午时下山去找吃食。顺路回去了一趟山洞。上一次吃了高启这个亏,累得她眼下都不好去山外,再远一些回程又不方便。她近来便愈发的用功,将精神寄托在了修练之上。
勤加练习她当然是懂,但是功力法术止步难前。她本是很好意思一直去问孟卿怀,可最近给他添了阿六这个麻烦,累他常常前来,她便觉着有些不妥再多劳烦他了。
阿六是什么人,是不是一个好人,对她而言都无所谓,其实她不在乎。她只是单纯的想治他的伤毒,然后他便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洞内没有一个人,辛籽翎有些疑惑,突然想到以廉易对阿六的厌恶,有没有可能私自将人拖下山去扔了呢?
她揣着这样的想法,便只得下山去寻。
半山腰,一位身姿硕长的冷俊公子正极吃力地踩着一截断树枝去够那树上的果子。一时没稳住身形,喘着粗气摔了下去,倒在地上时便是一阵猛咳。
“你没事吧?怎么只有你一人,廉易呢?”辛籽翎一跃将树上的几个果子扫空,妥妥地单手兜在怀里将阿六拉起来再一股脑倒在他怀中。
被唤作阿六的男子看着她,眼神温情默默:“多谢。”
辛籽翎被他看得不自在,眼睛瞟向一边又问了一遍:“廉易呢?”
龚淼眼神中滑过一丝狡黠,软软地向一边倒去。她感到他身形不稳,转身去接,他便直接倒在了她的肩上,顺势将手搭在她的腰间。
她顿了一顿,想来他一个倒死不活的人并不可能有其他想法,应是无意,便由得他的手和头靠在自己身上。
掬什么小节到她这一处要看情况,此时倒真是没什么可掬的。
她掺着他慢慢回到山上洞中,将他扶到床上睡下,便准备离开:“我去找廉易,你把那些果子吃了。药的话待会廉易回来给你煎。”
“籽翎。“见她回头,龚淼又道:”今日孟兄来给我诊治了,说是老样子,先吃着药。廉兄本来一直在的,后来怕大家挨饿才去找吃食了。怪我不争气,肚子饿了便等不得,孟兄回去后我没等回廉兄独自去找了。”
辛籽翎点点头:“那我便走了,廉易应该也快回来了。”他喊她的名字倒是喊得顺口。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廉易,也不知找吃食找到哪去了,她心中有个隐约的预感。
正说完,眼前这人又是一阵猛咳,鲜血瞬间喷了一地。空气中也漫出一股子血腥味来。
辛籽翎这下是走不成了,从旁的一个眼光来看,再走她便也太无情了。
于是接下来她便给他顺了顺气,拍了拍背,再伺候他躺下。
“你睡好,我去给你煎药。”辛籽翎万般无奈道。她发现自己怎的就是个熬药伺候人的命。
看到阿六倒是听话,乖乖地就躺好了,完全不似当初廉易那般使唤她顺口得很的样子。
辛籽翎走出洞口架起木材使了个诀,一团小火苗便从木材堆里冒了起来。经过这些时日,龚淼心里已七八分了悟到她的来处。神域的人来这处,回不去的都会占地为王或有所谋就,她看起来像是来这凡世处图谋修一个地仙。
可用不了多久,她便会掉入他编的网中,成为他唤回婴宁的工具。他的婴宁。
他相信婴宁一定还是爱他的,只需激一激。但要找一个能激得动她的人,此人便需有激得动她的缘由,如惊人之貌便是一个好由头。否则如何能激起一个女人妒嫉之心呢。辛梓翎,她出现得合适。
不多时,药已煎好,辛籽翎将它端到龚淼身边,看着他气若游丝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么些时日他也没好转多少。听孟卿怀说此毒是来自鬼域。
她在想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自己要不要带阿六去一趟鬼域,或者打听一下何处有鬼域的人请来看一看这是何毒,作何解。
但阿六受的伤是因何种原因不得而知,若是他是因鬼域某人某事而成了现今这样又当如何?
她一边将龚淼扶起来靠在她身上,一边想着这些问题,没有注意到龚淼的一双含情目正在向自己暗送秋波。
“将药喝了。”辛籽翎把碗递到他嘴边,眼睛直盯着碗里的药害怕撒出来。
龚淼微将那碗苦药尽数吞下后捉住辛梓翎端着药碗的那只手,将她的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
她自然而然地看向他,见他眼波流转,以为是药太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个药,就是要吃热一点才好。或者烫一点更好。”
热一点是对的,前面做好铺垫,烫一点这个歪理才说得自然。
他依旧看着她,半晌道:“你这个恩情我要如何报?”
论到这处她倒有些诧异,她从未想过要他报恩之说。
他离得她这样近,她觉着这样不好,好似她乘着他生病占他便宜似的。辛梓翎将身子向外挪了半分,只得抵着床边大概做了个坐的样子淡笑道:“你走到这处才倒下说来也是个缘分,既然是个缘分便不用再谈那报恩的俗事。再说我也没什么欲求。”
“你这样说……”他略沉呤,抬眼看她时身体微倾向她:“若是不弃,等我伤好了。我许终身于你,此生定将你照顾好。”
他在说什么?许终身?以身相许!她上次买的话本子里就有这样一个故事。她紧张得双手一起摆了起来,话都说不利索了:“不……不……你完全不用报这个恩,说不准你家中已有妻子了,这种话千万不要乱说。”
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