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说:“是你害死我的……我死了不得善终,都是因为你……”
长安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森然恐怖?六娘不禁吓起了一阵冷汗,猛然惊起。
外面好像下了断断续续的一场大雨,窗户都有些被吹开了,进来阵阵的寒气。
六娘咬了咬牙,‘摸’索着站起身来,找到鞋子穿上,掀开幔帐,却觉得一股股冷意袭来。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开了,外面的雨下得有些大,戚戚然的落在外面的青石板上,溅起了一地的水‘花’。
而外面的长廊也显得有些凄清,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影,只有微微晃晃的几盏灯笼还挂在上面的屋檐上,里面的蜡烛有的已经被吹灭了,有的火‘花’随着风吹摇摆,伶仃浮沉,孤冷清寂。
不知道怎么的,心头突然有一丝伤感,想起了小时候,太小了,很害怕刮风下雨,娘亲每次让她和长安睡在一起作伴,长安给她唱起了童谣。
渐渐的长大了,也就不知道害怕了,反而学着去欣赏。
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害怕什么就一定会去反抗,长大了却要学着接受。
六娘顿了顿,披了件外袍就要出去,她担心长安会‘挺’不过去,今天看见他的情绪,明明就很难受,却一直在忍着。
外面的寒风远比自己想象的要猛烈的多,寒风顿时侵入骨髓,雨滴里夹杂着一些小碎冰,随风到处打下去,只觉得像一根根的冰刺一般难受。
冬天来了,大雪没下几场,这场冬雨来势汹汹,这个冬天终究是不平静的。
六娘快步走了几步,看见院子里一些拿着灯笼穿着斗笠守夜的人,想必就是清水说的那些护卫,他们看到六娘也只以为是有事的丫头起来,没有多问。
六娘也没有打过招呼,一路快步走向了长安的院子,长安的‘门’紧紧的闭着,六娘敲了敲,没有人应。
这么大的雨,想必如果把人叫起来,长安也该会醒了的,她想了想,还是绕开道路。
犹记得在伯清和昭云的院子前面,就能看见长安的窗外,就是他休息的窗外。
六娘的‘腿’上已经禁不住地打哆嗦,身上也有些发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嘴‘唇’也开始变得青紫,‘腿’脚上有些泥泞,还是忍着绕开了院子跑过去。
伯清和昭云的院子不知道上没上锁,六娘刚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六娘看着里面的人有些诧异,“宋先生?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宋岩之看着一身狼狈又没穿多少衣服的六娘顿时背过身去,让开了一条道路,“夫人,先进来说话吧。”
六娘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就进去了,里面的青石板上原本就有些青苔,此时加上下了雨的缘故,也有些打滑,六娘刚走几步,差点滑倒,宋岩之在后面轻轻拉着她一条胳膊,并没什么忌讳的,就走到了‘门’口。
到了‘门’口,宋岩之说道:“伯清上次说昭云身边没有人陪着,下雨会害怕,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夫人细心,也过来了,这我就放心了。”
六娘一阵尴尬,“让先生见笑了,我不是来看他们的,昭云还小,‘女’孩子难免胆子小一些,有先生在,是六娘放心了才是。”
“那夫人来这里是……”
六娘顿了顿,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的窗子,窗子紧闭着,里面的薄微的烛光若隐若现,像是随时都可以灭掉一样,他还是那个习惯,一定要在睡觉的时候点一盏灯。
“我只是担心长安的病情,又怕打扰他休息,所以想从窗后面看一眼。”
宋岩之知道了也没多少惊讶的,只是淡淡的说道:“外面寒冷,夫人不如先去里面烤烤火,等雨停了再去看看,这样子容易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