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音抬手抚上他侧脸,“有些事情,像久了也便成了真。我看你如今状态,是真正适应了,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会越来越好的。”
顾星朗亦抚上颊边她的手,“如今有你。自然越来越好。”
还有很多问题没交换看法。关于那位崟国少年昔日之具体情形,关于纪桓二十一年前的锁宁城之行,以及个中牵连与祁定宗崩逝之真相。
源头上的真相。
源头上真相所指向的更大棋面。
但一来她不确定他是否愿意敞开谈,二来时辰不早,她不想他睡前思虑过重。
尽管这些话转述出来,他是必定要思虑了。
夜凉如水。初春夜之凉亦如初春方化开的冬水。两人合衣躺下,灯烛只剩一盏,幽蒙帘色中她转头去看他。
果然未合眼。
正盯着头顶锦帐发呆。
“先睡。”她伸右手握一握他左手,“明日再想。”
顾星朗亦回转头看她,“好。”
“早知道便不同你说这么多了。”自然是玩笑话。如此要事,必得无巨细交代了。
他抬右手过来捏一捏她下巴,眉眼弯弯,“该说。以后都要说。”
她想片刻,撑起半身,颇认真,“我就怕,他们将我作为引导你判断的路径。瑾夫人这些话不找别人,偏来找我。还有竞庭歌。”
“应该是。”他答,顺理成章,“但你并不会成人之美,我也不会。”
阮雪音出神,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卸下心上负担。上官妧还好说。关键是竞庭歌。她若要引导自己怎么想怎么做,防不胜防,甚至前几次那只鸟过来之所述所行,已经是棋。
从今往后,要更警醒了。
“真这么担心?”她还撑在面前,俯仰之间,顾星朗盯向莹白肩头上欲坠的粉纱和呼之欲出的雪腴,面露狡黠。
阮雪音拉回思绪看他,没想好怎么回。
顾星朗狡黠更甚,掐了她腰肢,“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