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王,自昨日上午起,你便在月中楼停兵不前,现在已快天明了,莫不是反悔,想回去了?”鬼蛛宗主语气不屑嘲弄。
“箭早已不在弦上了。”西安王心里十分无奈,当初真不该为了一时权柄贪念而起兵,若是路上遇到主军抵抗战死也就罢了,可这马上就要行至主界了,却一路通畅,平静的非常不正常,就连海上有风暴那也得先打几个浪吹吹风什么吧,这一路是越走越后怕,退堂鼓的念头也不是没有起过,只是这尊佛一直守在这里。
“可是,这也太过于……”
“太过于什么?”鬼蛛宗主语气威胁,“西安王,南平王越制背礼,您打的可“清君侧”的旗号,谁又敢拦?”鬼蛛宗主语气加快不断向西安王施压。
“可是走到这里主界都没有传出动静,你不会是……”西安王一脸恐慌,从椅子上站起来面对鬼蛛宗主手直指的鬼蛛宗主质问,“西安王,箭早已发出了,不打到痛处怎么能够停下?你的一家老小我已经安置好了,你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放手一搏吧!”鬼蛛宗主声音虽然沙哑,但却令人胆颤。
鬼蛛宗主提了一口气,语气放和“西安王还是下令进兵往前吧,争取在今晚赶到主界外围。”西安王瘫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还是决定下令继续前行了,不过此时的军心并不似来时那么坚定了。
“宗主,回母族吗?”
“那边现在怎么样?”鬼蛛宗主凝视着此时还悬挂着清蓝色天空的一弯淡淡的白月钩。
“已经准备好了,有几个想要告密的已经被秘密处置了。”
“再等等,快到主界了,就走。”鬼蛛宗主声音沉沉的。念心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十一月尾巴的早晨,天亮的越发迟了,一轮纤月仅仅是淡淡的白色,如同树枝上的雾凇,软绵绵的微光聊胜于无,根本照不进昏暗的屋子了,也照不进他的心里。
过了一会儿,听到了些寂晨里的动静。大家都在尽量的小声,可在这样的时候,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显的十分吵杂。
“宗主,西安王应该下令了。”念心声音缓缓的,其实自己不赞成宗主这样做,可既然他要做,哪怕千难万阻、万劫不复,、是生是死自己都要陪着他,陪着他走到最后。
“再往前走,我就先走了,你要看好这里,如果遇到反抗的,还是和以前一样,暗杀。”鬼蛛宗主最后两个说的轻却十分有力。
“是。”
“还有这个,算了,我自己来做。”
念心有些疑惑,但还是瞒在了心里。
天色很快就到傍晚了,黄昏没有一点力气,一点色彩暖意都没有给这平静下的暗涌。
“主界那边现在还没有千辰的消息?”
“没有。”
“不该呀。”燕荒喃喃道。
“鸣武给信了吗?”
“没有,不过现在没给信也是好事,证明主界还没有事,若是进了主界,不论怎么样都会有动静的。”
“你说的对,但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不能让别界的人认为此时有机可乘,今夜怕是个不眠夜了。”燕荒长叹一声,千辰就只是在等,至于等什么却始终不清楚,燕荒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始终没有想透。
“止水的信送了吗?”
“送了,没人知道。”
“好。”莫非千辰是在等千灵?燕荒一时害怕了起来,妖界没有女儿不能继承帝位的说法,只要千灵在便是永久的威胁!可来时父亲也说了,天尊一直在昆吾山,彦清也是日夜一直守在仙屏外,一应来往都是与彦清看过之后才又装好送到千灵手里的,彦清是个有分寸的,自己一直都知道,想到这燕荒又稳了稳。
“君上,千灵,不回来吗?”休朽试探着问道,自己心里的千灵绝不是只顾自己偷生的。
“千儿,她还不知道。”
“若真的发生了不测后,她才知道会受不了的。”
“我们都知道,可谁又忍心?”燕荒面色凄然,休朽不再问下去,只希望黑夜快些到来,又快些能够过去。安静的夜,安静的可怕。
“舅舅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等到西安王进了主界,等他们争打一番,我们就以西安王谋逆的罪名带兵进去,坐收渔翁之利。”
“好,你母亲死于仙魔大战,竟然千燚那人坐上了妖帝之位,怕是身归异河后,就是千灵那小丫头,哪里还轮的到你?我先在就去整兵应战,这么多年辛苦筹谋,忍辱负重,今晚就是你登上帝位的最后一步。只是如今还不知道千灵那个丫头在哪里,倒是可惜她了,跟着陪葬。”千灵自小就多得长辈宠爱,不论是关系好还是不好的,嘴甜走天下是没错的了。
千辰神色复杂,只是笑着迎合。
而此时的昆吾山倒是别有一份冬夜之寥美,几颗星子衬在广阔的黑云上,显的气势不足。彦清拿着止水来的信交给了千灵。
“笑什么?”
“信上说安好,勿念。”
“那就好。”
“止水姐也快有七个月了吧?”
“是啊。”
“彦清,帮我跟师父求求情吧,过不久我想回去看止水姐,最后一面。”
“好,我明天就去。”
“你怎么了,瞧着不安的样子?”千灵抿了抿嘴,彦清这几日怪怪的,日日夜夜的都守在这里,寸步不离,生怕自己跑了一样。
“没有,我看你是被关久了,关傻了吧,神经兮兮的。”彦清又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