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洺湖闻言,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那双神琥珀色的瞳仁,在岳卿尘那张英俊的脸上,来来回回地打量着,可怎么都瞧着岳卿尘的双眼之中,仿佛涌上了一层浅薄的雾气,将他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地严严实实的。
她自诩观人于微,一颗玲珑心,能够看穿他人的心思,可眼前的岳卿尘,却像是一团厚厚的迷雾,无论自己如何打探,都看不穿那层迷雾。
岳卿尘的唇角扯出了一抹浅薄的笑,他抬手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高洺湖,扯了扯唇角,哂笑着说道:“我就这么好看,让你失了神吗?!”
高洺湖敛回了眸光,压了压眉心,嗔了岳卿尘一眼,冷声冷气地说道:“少自作多情。”
言毕,高洺湖甩开了岳卿尘拉着的手臂,纵身一跃而下,从高墙上直接跳了下去。
岳卿尘似乎早就已经预想到了高洺湖会如此,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浅薄的笑,他微微地眯了眯双眼,抬手摸了摸自己棱角分明的下巴,然后纵深一跃,跟在了高洺湖的身后,从太师府空荡的后院,朝着街上走去。
从始至终,高洺湖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紧绷着一张脸,似乎对身后的岳卿尘总是带着警惕。
黄昏时分,天空之上耀下了橙黄色的流光,街道两旁的白天里头还满是摆摊的小贩,现在都已经收了摊位,匆匆忙忙地朝着自个儿的家中赶着。
高洺湖缓缓地抬起了眸子,看着头顶上橙黄色的天,微微地眯了眯双眼,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今儿应该是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首富,唐家老当家,唐鸣贺的寿辰。
前世,她为了帮助北堂瑾瑜成就霸业,还曾经亲自来过唐家,寻求唐家的帮助,北堂瑾瑜才会得到了一笔资助金,在平南王逼宫之时,北堂瑾瑜才会有翻身的机会。
往后每年的今天,北堂瑾瑜都会带着她亲自前往唐家,为唐老爷子贺寿。
唐老爷子喜欢字画,更是对蓝太师的字如视珍宝,家中收藏更是数不胜数,可唯独,蓝太师因为年幼时父母早亡,他从来没有写下“寿”字,这也成为了唐老爷子的遗憾。
高洺湖手中拿着卷轴,直奔唐家的方向而去。
岳卿尘跟在了高洺湖的身后,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眸光像是凝固在了高洺湖的背后似的,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一直到高洺湖来到了唐家的朱门外,岳卿尘方才猜测到了高洺湖此行的目的。
漆黑如同墨画一般的眉梢微微地一挑,岳卿尘的唇角扯出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眸光饶有兴致地看着高洺湖。
瞧着高洺湖不过是一袭粗布麻衣罩体,只怕在唐府外就会被唐家的家丁给拦截下来,更不要是将手中的这幅“百寿图”卖给唐家了。
“站住!”
果不其然,高洺湖才刚刚走上了台阶,两名身着家丁服饰的青年男子,便抬手揽住了高洺湖。
高洺湖的面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那一脸云淡风轻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似的。
“这里是唐府,其实你一个……下人能够进的!”家丁的眸光甚是嫌恶地瞥了一眼高洺湖,冷声冷气地说道。
“呵呵。”高洺湖清浅一下,朱唇微启,淡淡地说道:“我奉命为唐老爷贺寿,为何不能进去?”
家丁闻言,走下了台阶,当他瞧见了高洺湖的脸时,身子猛地一颤,高洺湖的那张脸实在是太过可怖,绝非是一般人能够平静正视的。
“你、你……”
京城之中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富商豪贾,府邸之中就算是一个最下等的丫鬟,也是娇俏可人,小家碧玉的,带出来也是给主人家增添门面的。
唐家不但是京城之中的首富,更得皇家天恩,前来的贺寿之人,出了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商贾,便是朝堂之上的重臣,更不能会出现像是高洺湖这般容貌丑陋的下人。
另外一个家丁凑上了前来,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眸光清冷地扫过了高洺湖的脸,沉吟道:“莫不是前来捣乱的?!”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家丁怒喝了一声,挥手驱赶高洺湖,“赶紧离开!”
高洺湖面色依旧,宛如老僧入定一般,不惊一丝一毫的波澜,潋滟微波,犹如琥珀般的瞳仁,淡淡地扫过了两人,她启唇之时,声音亦如她的眸色一般,凉薄淡然,“我是太师府之人。”
端是一句话,便让门外的两名家丁倏地一怔。
可稍稍地一想,东宫大桑,此时的蓝家应该满心都系在宫中之事,怎么会有心情来给唐老爷子贺寿。
家丁敛回了神来,怒视着高洺湖,怒声道:“赶紧离开,不要让咱们对你一个丫头动粗。”
高洺湖的唇角扯出了一抹浅薄的笑,清亮的眸光环视四周,瞧着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是,顿时喜上眉梢,这一切正是高洺湖想要的,她还生怕看热闹的人呢,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身粗布麻衣和一张丑陋的容貌,还帮了自己的忙。
看着进出的宾客对自己指指点点的,高洺湖冷冷地笑了笑,说道:“若是不相信的话,你们大可以派人前往太师府询问。”
“呵呵!”家丁冷笑,“太师事忙,宫中更是脱不开人,你扯谎也不挑个适当的时候。”
他说着,朝着身后的一众家丁挥了挥手,怒声吩咐道:“来人,给我将这胡言乱语的丫头赶走!”
“我看谁敢!”高洺湖的面色沉了几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