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这样一说,跑的最快的是蔡青奕,一点儿也不掩饰的就将薄烟给拉了起来还拉到了自己身后去,意图之明显,怕鄙还未完全消散的病菌传染过去。
鄙没有心凉,也没有难过。
这样的感情早就在明白身世的时候透透彻彻了,如今没有了那根血缘线的羁绊,什么都是清清楚楚,自然也就不期待,没有期待也就没有感情,更不会有从前那样诸多的反复的不甘、心痛那样的感觉了。
奶奶叹了口气,没有避着鄙,而是露出一丝担忧的问:“现在好多了吗?”声音也柔和了不少,不似刚才的无情。
鄙心里并没有感激奶奶此刻的温柔,却还是淡淡的‘唔’了一声:“没事了。那我……上去休息了。”鄙转身缓步的离开,爷爷轻咳了一声在后面提醒道:“大丫头啊,一会儿下来吃饭,给你做些清淡的。”
“谢谢爷爷。”鄙头也没回扶着楼梯上楼了,她不想回头,她怕自己回头会看到爷爷和奶奶眼底的那些漠然。此刻她才真正明白,爷爷和奶奶并不是真的为她,从前她以为的那丁点的公平在现在看来都是不公平的,他们关心的永远都只是币。
因为她还是币的孩子,身上躺着父亲扁的血,所以她不能做出任何有丢币颜面的事情,就连夜不归宿这样的事情都值得他们对自己大动干戈。从前觉得公平,那是因为自己事事顺着他们,从不会做出半点儿有损币颜面的事情,可如今夜不归宿成了不听话的表现,薄烟未婚有孕却依然无风无限……从前觉得的公平,是因为自己没有叛逆。如今有了对比,她才恍然发现,原来爷爷和奶奶依然是一样的,扁和蔡青奕都是一样的,大家都偏爱这币的二女儿,正统的币血缘。
鄙还没走完楼梯又听得蔡青奕在楼下有些抱怨的道:“这孩子我是越来越管教不住了,我看她是连‘妈’都不知道叫的东西了……”
东西?鄙捏了捏拳头,严寒冷光,垂眸。
鄙回房间躺在船上叹了口气,好累啊……一踏进币她就觉得全身心的疲惫,那比火车碾过的滋味还要难受。突然觉得可笑,湛一凡为自己撒的谎竟然成了‘事实’,竟然成了币人要的理由。
嫁给湛一凡,嫁到湛家去是不是这一切都会不一样了?湛一凡那样的人……会对自己好的吧,他不会让她觉得身心疲惫吧?鄙竟然非常期待了起来,想着想着却一个巴掌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她竟然如此想,一定是疯了!
躺了一会儿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浴室放水泡了个澡,刚刚围着皂出来就听到田妈在门外敲门道:“大秀,晚餐好了。”
“哦,我知道了。马上下来。”鄙确实有些饿了,中午因为花延曲和容子华的事情也没吃多少。
鄙擦了擦头发,换了运动服头发也没干便下楼了。
刚刚下楼就听得一阵笑声,鄙蹙眉,这不是……花延曲么?
“爷爷奶奶,这是我们海岩岛的特产,你们尝尝。还有这个美容品是送给伯母的,这个茶叶是送给叔叔的,都是海岩岛的好东西呢。”
“哎哟,你这孩子。来家里做客怎么还送这些?真是客气而来啊。”
“就是啊。下次别这样了。”
“以后我到云海市还得多多承蒙你们关照呢。”
“你和子华是朋友,以后和我们币也是一家人了,没事儿也要常来坐坐。”
“是啊,我们都欢迎你。”
随着薄烟的话鄙缓慢的从楼梯口走向偏厅,这一瞧,不正是花延曲那厮,穿的一身西装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正一脸灿烂的对着币的人,那模样……就像一个上门让长辈审讯的女婿似的。
鄙蹙眉,还没说话奶奶就先看见了自己:“猩啊,快过来。子华的朋友今天来做客人了,你来认识认识,和你们还是同僚呢。”
鄙缓步走过去,倒是面无表情的。
花延曲盯着她笑,一脸的开心,鄙却忽略了他的笑容只看了容子华一眼,对上容子华盯着她的视线自己也是一颤,容子华的视线……为什么是这般?鄙蹙眉,他们两个人要做什么?
“爷爷奶奶。”鄙只叫了声自己的爷爷奶奶,至于一旁的蔡青奕和扁那是叫也没叫直接便忽视了。
一次也就算了,这第二次蔡青奕有些不满的蹙眉真要说什么却被奶奶一手抓住,蔡青奕蹙了蹙眉这才作罢。扁也是蹙眉,不过并没计较什么,薄烟却生了些心思,坐在容子华身边瞅着鄙,一副打量的眼光,这次是毫不掩饰的打量了起来。
鄙走到花延曲身边去,看向那两人的脸,早上的淤青哪里还有?不过脸似乎比往常又白净了些,难道扑了粉?鄙觉得好笑,可是又为花延曲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跑来而感到有些愤怒于是伸脚便朝花延曲踢了过去,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其实也不重,就是很普通的对熟人的那种踢法,踢了还冷冷的问了一句:“你滚来做什么?”很是盛气凌人,不知书不达理的模样。
鄙这一脚,自己是觉得没什么,花延曲更没觉得有什么,可是落在别人眼里却不一样了。
爷爷一把就把鄙给拽了过去严厉的斥责:“做什么?大丫头你这是怎么了?这是你待客的礼数?你太让我失望了!”怎么上来就给了人一脚,任谁都会觉得鄙不懂事。
奶奶在一旁也训斥:“猩,你这是太不懂事了,快给人家花检察官道歉!”
蔡青奕冷哼哼的刻薄起来:“哼,越来越不懂事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