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石先生,这个人醒了。”白衣童子刚刚给药桶里的少年灌完汤药,一会儿的功夫,少年便苏醒了过来。
少年睁开双眼,迷茫得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我这是在哪里?”
面容枯槁的三石先生冷着脸走到药桶边:“在哪儿?在地狱,受了多重的伤你心里没数吗?还觉得自己能够在人间?”
“地狱么,”少年轻轻嗅动鼻头,被周围浓重的药味呛得咳嗽了两声:“原来地狱里都是这个味道,这也是注定安排好的吗?”
“不知所云,”三石先生从药桶里边将少年的手拎了出来,两指搭在他的脉门开始号脉。
“这做了鬼还有脉搏?”
“嗬,伤得那么重,倒是没有伤到脑子。”三石笑了笑,不过那干皱的面皮瞧着实在是不怎么亲切慈祥,号完了脉,随手将他的手臂又丢回了药桶当中:“很遗憾的告诉你,你从地狱又回到人间了。”
少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浸泡在药汤里边的身子,他发现自己的身躯足足瘦了近一倍,很多地方已经是皮包骨了。在外头的时候,哪怕是最饥饿的那段时期,他也从来没有被饿成这样过。这实在是有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感觉。
“既然是回到了人间,为什么要说是遗憾。”少年不解得看向三石先生。
三石脸上的表情恢复到了原本的刻板僵硬:“因为什么?因为你很快会发现,活着会比死去难受千倍万倍。”
少年沉默了,现在自己的模样,他不确定算不算是活着。
“怎么?被吓着了?”三石冷冷道:“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和我说了这么多话的材料,不过也没关系了,反正……”说到这儿三石先生突然止住了话头,也不继续往下讲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微微摇头道:“就先这样吧,你好好歇息,三天以后,会有人来带你离开。”
少年的脸上仍然满是迷茫与错愕,他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管怎么说,您救活了我,我应该向您说一声谢谢的。”少年突然冲着三石先生的背影喊道,可能是身体削瘦以后,声带也出现了变化,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嘶哑。
三石先生身体微微顿了顿,也没有转身,只是随口说道:“很快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
这一次死斗战,宁也是受了一些伤,但是比起与黑水玄蛇的那一场大战,这一次宁显然已经掌握了一些属于自己的战斗方式。
关于炼器技巧的使用,就像是武技之于羲和一样,都是生而知之的,很多时候抬手便能够施展出来,什么情况如何面对,就像是一早便已经印刻在了他的灵魂之中一样。
回到空山的小院里,宁独自回了房间,在空山的安排下阿兰搬去和阿荆还有关云一起住了,而这一个房间则是完全留给了宁。
晚餐是由樱鸾给宁送到房间来的,吃食比较简单就是一块羊排,加上一些在黑色城镇比较流行的奶酒,还有一些面类餐食。不管怎么样,比起在城外挨饿的那一晚,这样的伙食标准已经是相当完美的了。
足足两个盘子的食物,宁几乎是全部把他们吃完了,他挺震惊自己的胃口居然这么好,关键是在此之前,他一点也没有感到饥饿。
吃这了晚餐,宁躺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翻身的时候,他被腰间什么东西轻轻得咯了一下,伸手摸去,原来是死斗战的战利品,从萨尔羊身上拔出来的那根脊骨。
他随手将这根骨头拿到了手里轻轻掂量了一下,从死斗结束到现在,这根脊骨上边的温度一直都没有散去,便是现在宁将它握在手掌之中,里头仍然带着些许的灼热感。
脊髓原本的骨头形态眼下已经不是很看得出来,这只是其中的一截,而且融铸成了一体。
一些眼力不凡之人,比如说观看比赛的空山,还有审判会的姜清,他们都看出了宁是将萨尔羊进行了炼器,但是具体是如何将萨尔羊炼成了眼前这根脊骨,恐怕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想象得出来的。
大战之中萨尔羊彻底进入到了血金刚状态,他一次又一次得以重凑破碎宁施展出来的附魔镜像,所有人都觉得,宁这是在被动挨打,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他从战斗初始就已经安排好的。
在看到萨尔羊失控进入血金刚状态后,宁的脑海中自然就出现了对付这个对手的战斗策略。
那一次次附魔镜像根本就不是在抵挡萨尔羊的疯狂进攻,而是在不断得给这个血金刚之火添薪加油,直到沸腾。
所有人都看到萨尔羊最后血色罡气出体燃烧,以为他这是短暂得进入到了小宗师的状态,可是谁能够想到,这一步都是经由宁一步一步诱导而来。
每一次碎掉的镜像,并没有将力量完全反作用在萨尔羊的身上,而是以特殊的方式,将他轰出身体的血气,成双倍的量级回返到他的身体里边,所以萨尔羊看似在焚血作战,可是却没有一点虚弱的状态出现,反倒是越战越勇,越战越狂。
直至最后,萨尔羊得身体承受了比之自己战前还要多出一倍的气血之力,生生自己将自己精气神汇炼一炉。
但凡是他能够保留有一分神智,也不至于顺着宁挖的坑一步一步走进这个深渊之中,要怪也只能怪这血炼金刚的秘法太过邪恶诡谲,一但失控,彻底丧失人性与智慧。
这一次的炼器,宁主要掌握了两个重要的关键点,一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