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处在半死不活状态下的薛星不知为何心中猛得生起一股子灼热感,心脏剧烈得跳动着就像是有人在用鼓槌在重重得擂动他的心鼓。
房门被轻轻得敲动,薛星脑袋轻轻抬了抬,可能是因为脖子僵住太久有些生硬,一时竟然没有能够看向自己房门的方向。
敲门声不轻也不重,可是听在薛星的耳朵里却是那般的不可思议,他听得出这敲门声来自于谁,但是他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爷爷还能够站起身来到自己的屋子。
伴随着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得推开了,一个满脸皱纹,可是目光矍铄的老者站在那里,神态慈祥得望着薛星。
不觉间,两行眼泪已经从他的眼角流下,他连忙起身想要走向那道身影,可却不知为何,双脚无力,还不等他站起就已经瘫软了下去。
老人的反应很快,一个闪身就已经来以了薛星的身旁,将他搀扶在床边坐下:“别着急,有话慢慢说。”
随着薛老爷子一挥手,薛星的房门被轻轻得合上,门外孟珺桐,柳白聪,白羽三人默默站着,这可能已然是他们见到老爷子生前的最后一面了。
这最后的时间是他们留给这对爷孙俩的,谁也不忍心再去占据哪怕一分一秒。
“原来有好多问题想要问老爷子?”孟珺桐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并不后悔,事实上外边发生的事情,那位神秘的薛家老人似乎全都清楚,孟珺桐甚至怀疑一直以来,老人家都是处在神游物外的状态,默默得守护在薛星的身边。
柳白聪轻轻牵起孟珺桐的手轻声道:“咱们出去走走?”
孟珺桐下意识得想要抽回手,可是却被柳白聪牢牢拽住,她两颊飞起红晕,有些气恼柳白聪的冒失。
白羽此刻倒是十分识趣,连忙推开院子大门说道:“师傅,你和柳大哥很久没有见面,赶快出去走走吧,这里我盯着就好,有什么问题我会及时联系你们的。”
孟珺桐看了一眼满脸乖巧的白羽,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就出去走走吧。”院子里的气氛实在是太过沉重,她有些呆不下去。
两人出了薛家,去了城东那一片,那里有一条长长的护城内河,此季寒冬初过,春将到来,两岸的嫩柳微微抽枝新芽,给人一种蓬勃的生机之感。
整座辉业城现在都是乌烟瘴气,也就这里还能有些许的清净。
辉业城已经被官兵封锁,虽然他们要想离开这里,那些甲兵也不可能拦得住他们,不过孟珺桐觉得没有必要去惹那麻烦。
柳白聪牵着孟珺桐的手,两个要沿着河基缓缓的步行着。
两人明明都是有着千言万语要说于对方听,可是真就这样并肩而行之时,却是谁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终于还是孟珺桐先打破了沉寂:“韶华被破之时,你明明受伤被大祭司带回,后来怎么又来到的人间,除了你以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韶华同伴也离开了韶华梦城?”
这是在孟珺桐第一次见到柳白聪的时候就有的疑惑,不过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当面问出来。
柳白聪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摇头道:“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的。我明明被师傅送进了韶华阁,可是当我醒来之时,却是在南疆的一十古老山脉之中,应该是古书上提到的十万大山了。”
“十万大山?南疆巫族所在的十万大山吗?”孟珺桐问道,算起来那里应该是处在中原西南的位置,而自己从韶华穿出进入的是秦国,此地是处在中原版图的西北方,难道说是韶华至人间的通道并不止一条?
柳白聪想了想说道:“我应该是后来被人运去十万大山的,在那里我的身体被人动了手脚,以至于……现在我仍然有很长一段的记忆没有恢复。”
孟珺桐握着柳白聪的手紧了紧冷声道:“黄泉道,这笔账咱们总归是要和他清算了结的。”
柳白聪点了点头,他拉着孟珺桐在河边驻足,看着河中一尾尾游弋无忧的鱼,不知怎么的却是想起在韶华梦城时那座净灵湖里的万尾锦鲤,幼时的孟珺桐最是喜欢赤足在湖上狂奔,踩着那一尾尾跃出湖面的锦鲤,生生像是个凌波仙子。
孟珺桐的余光忽然瞧到了柳白聪微微勾起的嘴角,立时便有些不高兴了:“柳白聪,你在笑什么?是笑我的狼狈,还是你的?”
柳白聪下意识敛起了笑意,可是眼底的温暖却是不减:“只是想起了你小时候的模样,赤白的脚丫,清脆的铃响,还有永远都爽朗自得的笑声。”
孟珺桐脸泛起红晕,将脸扭向一边抱怨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想这些有的没的,你难道不应该多想想怎么才能够尽快帮助族人解脱,怎么才能够让黄泉族得到应有的报应吗?”
柳白聪伸手轻轻按在孟珺桐的脑袋上揉了揉,轻声细语道:“我在想啊,可是你也知道,我们韶华人的力量湖自于爱,如果只有满腔的仇恨,我们可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孟珺桐挥手拍掉柳白聪的手,一脸正色道:“这话在韶华时我信,初来人间时我也信,但是现在,我觉得力量就是力量,若是柔和的手段取不来我母亲想人的安平乐世,那我便打算换个方式了。”
柳白聪并没有反驳,只是不置可否得问道:“你确定了吗?这就是你接下来要走的路?”
孟珺桐坚定点头,眼下对于黄泉族的态度,她只有八个字,那就是‘以暴制暴,以杀止杀’。
罗家人不惜用整个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