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龙凤胎皇嗣满月宴,天气却不如前些日子清朗,反倒阴沉着见不到日头,空气夜沉闷无比,压抑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
帝月、星池都是奔着满月宴而来的,风族作为附属自然是不能落后,而鱼璇玑现在则是盛名在外的方诸山仙女,不出众人意外地收到了当朝皇帝亲自下旨邀请入宫,权当是为这对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祈福。
驿馆外,鱼璇玑还是前日进宫时候的打扮,只不过比之先前更多了份令人心生敬畏的气场。围观的百姓将驿馆周边围得水泄不通,只为瞻仰仙人风采。要不是襄惠帝派了军队来维持秩序,只怕现场已经乱成了一片。玉落做着一个听话的侍女,抬手扶着她的柔荑,将她引上襄惠帝专门派来的玉辇,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皇宫而去。
其他两国的使者陆续进宫,水如云这次没跟她一起,而她不是最后一个来,用不着接受所有人的目光。只是,那些在宫门口接待的侍卫就忙了个底朝天,刚送走一国来使下一波人就又赶了上来。皇子公主满月,本是件大喜事看,可炎京最近太乱,十二卫统领郭洵已经下令,要他们仔细查验不得有任何闪失,让人破坏了今日的满月宴。
皇宫里弥漫着一股喜庆又沉抑的气氛,宫人们来来回回穿梭很是忙碌,脸上却少有喜气。隔着玉辇内下垂的纱幕,盘坐着的鱼璇玑细细地打量着周边的情形,抬起手来往袖子里以掏,白云雀就乖乖地窝在了她的手心里。小东西震动翅膀,蓬松的羽毛很快变得自然柔顺,两黑豆般大小的眼珠子机灵地瞅着她。
“宿命轮回,你说,他们若是在黄泉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素手抬到胸口的位置,锁骨上妖艳的两生花像是镀上暗红的边,泛着嗜血屠戮的凶戾光芒。她双唇翕动,似无声又像是铿锵有力地问出了这句话。
可惜,白云雀只是一只鸟,也无法跟她沟通,只是扇了扇翅膀,啾啾叫了两声。
绝美容颜上,她唇角勾起一弯弧度,清冷里透着无尽的魅惑,那神情,似笑非笑,隐匿着无端汹涌的诡秘。
“去,下一步,炎京将风起云涌。”手心朝上一抬,白云雀振翅而起,从玉辇垂纱的缝隙中飞出去。外面,玉落低声喊了句:“姑娘,前面就是最后一道宫门了,不能再继续坐玉辇了。”
“继续走。”她眉目仍旧冷淡,对玉落所说不置可否。襄惠帝摆出大姿态迎接她入宫,本该在三重宫门那里就该下来的,偏偏到了最后一道宫门就不能继续坐下去。他这是在抬高方诸山来使的身份同时,也是在向世人昭示,哪怕你是海外仙岛,是超脱红尘的神仙,到了人间入了帝王宫阙还是得按照人间的规矩,尊帝王为大者。
襄惠帝的这份心思不难看出,可她哪里是个好打发的人?她会让襄惠帝知道,什么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好歹也是来自方诸山,她的神仙技艺是该堂而皇之地让人见见了。
玉落愁眉,不明白她怎么就说那样的话了,这样明目张胆地给襄惠帝下马威,不怕那个帝王治罪?抬玉辇的是宫里的人,两侧守卫也是,前面守宫门的也是事先得了皇帝旨意的,她这样做玉落不认同。
“站住,玉辇中的人下来,玉辇撤回原处。”当人靠近,守在宫门两侧的侍卫纷纷亮出手中长枪,两行人长枪相向,形成道叉行阻挡。
抬玉辇的人都站住了脚步,玉落也是为难地朝玉辇里望去,有些担心鱼璇玑直接出手把这些人都杀光了。她毕竟是人人畏惧的陨圣楼楼主,武功高强诡异不说,先还是吸血狂魔,那些不合常理的事情由她做出来实在太名正言顺了。
“走!”想象中鱼璇玑大打出手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玉辇内蹦出一个冷酷的音调,天青色淡光好似水波般由内而外震出,将在场所有的人都波及到了。转瞬之间,除了玉落外所有人俱都眼神迷茫没有焦距,宫门守卫撤了长枪将路让开,抬着玉辇的人则是继续抬玉辇朝里面走。
后面步行而来的无数人将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那道天青色淡光,当真轻灵绚丽,宛如天边霞彩。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仙术?
鱼璇玑如何将御宴上的酒水变作水滴的,具体来说没两个人看到真实情况如何,都是听着传言。而这次却是亲眼目睹了,众人不得不相信那就是传说中的神仙仙术了。
“姑娘,朝天殿到了。”玉落还闹不明白她刚才是怎么做到的,朝天殿就已经到了。收起自己的小心思,尽职地向鱼璇玑提醒了句。
守在朝天殿外的太监也愣住了,不明白怎么有人如此大胆坐着玉辇就到了宫里,按理说玉辇没有帝后准许是不得随意使用的,何况是这样三十二人抬着,一路招摇地在宫里穿行。此刻,殿外还有不少没进去的官员和家眷,女子们看到如此大的排场,羡慕的同时也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绝色美人没什么好感,只是碍于身份不敢讲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表露出来。
寒暄的人没有了声音,就在众人的愣怔中,玉辇已经放下,玉落上前去揭开轿帘,鱼璇玑探头跨了出来。站在高大的殿门外,微微抬首望着殿前檐下的牌匾。
“上次匆匆一别,珏都忘了问姑娘芳名如何称呼?”拨开人群,司空珏与赫连烬一起从御花园一侧走了过来。那两人一个雪衣翩翩,姿态优雅,一位墨袍飞扬,霸气狂妄。黑白相应,泾渭分明却又有着股意外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