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赫连?
众人被这句话弄得一头雾水,门外那昂藏高大的男子踏着满地的辉光走进来。黑甲精骑部众欲弯腰行礼,耳际又想起她无厘头一语,有些举棋难定。鱼璇玑
抬眸来神色淡然无波,恍若古井深潭,对着那熟悉的男子竟没有半分平日的熟络与亲密,声音中听不出感情的平仄起伏:“林真,你此次表现得不错。”
林真?竟然是林真假扮的爷?赤冰及其他黑甲精骑部众个个瞠目,不约而同地望向坐在首座上的女子,眼底深处泄露出来的警惕显而易见。既然他不是爷,那么真正的爷又在什么地方?
“楼主过誉了。”林真收敛了在外人面前令人胆寒的气息,如此温和得仿若无害的小动物,就是那眉目间也都有些温润近人,纵然是相同的面目却跟赫连烬截然不同。尾随他进来的还有其他几个烬王的心腹手下,于此刻得知他们尊敬了多时的爷竟然是个假货,每个人的脸色都不那么好看,尤其是看向陨圣楼人时,那刻意收敛却又表露的敌意有些深深。
鱼璇玑仿佛没看见他们的神情,让负责的人将西邺城内的各种状况都回报过后,她还是觉得首要任务是清除城内的默帝势力,将西邺牢牢掌握在手中。至于逃走的风雅郡主,她自有安排。属于赫连烬的东西,不仅要保护好让人无法觊觎,还得规整妥当不会乱糟糟的一片。
“矶王的私兵总的是六万人,虽不多胜在强悍善战。他手下的斛律野是一员让人不能小觑的战将,这次若不是我们得到了驻军防御图,没有那么容易将矶王逼走行宫,打得斛律野没有还手之力。不过此次在西邺城中的矶王私兵是有三万众,除去先前折损的,还有两万余人被调离在外。风雅郡主不死,不然要联合翼卫残部及剩下的两万人。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趁着他们还没有做出完整的防御前,将其一举歼灭!”
赤冰满怀惴惴地望着鱼璇玑,被风吹动的灯火晃荡,于身上落下摇曳的暗影。她眉目清冷透着凌厉与坚决,黝黑的墨玉瞳泛着凉凉如子夜的寒意,看得她心头微烬。冷冰如雪的音调里,无形中散发出迫人的压力,逼得他们不得不低头听命。“王妃,大战刚过黑甲精骑亦损兵不少,若是都出去对付矶王的私兵,那这西邺城该当如何?”
这帝月终究是姓赫连的,哪怕王妃权势滔天,也不该在爷不在的情况下指使他们做些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事情。赤冰的话毫无意外地引起了黑甲精骑部众的支持,他们衷心的是帝月烬王,可不是陨圣楼楼主。想要在这里指手画脚,她显然是不能够的。
白钰眸色暗沉下,暗忖他们好不明白事理。白逍脸色直接变了,怒道:“一群白眼狼,忘了我们在冥城是怎么给你们解围的?”
“当然没忘记!”体型肥壮的阿答幕从外面走进来,经过厮杀的他浑身浴血,本就凶悍的模样更添煞气,活生生是从阎王殿上走出来的杀神。他粗着嗓子语气中满怀不满地吼道:“老子可记得清清楚楚!”他们还好意思说,本就意图叵测,要是赤冰大人率领的人跟翼卫拼杀得两败俱伤,他们就趁机收取渔翁之利。打败了翼卫不说,还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想想就可气!
说起狡诈,可不就是他们陨圣楼那帮人么!
阿答幕那气愤的神情不由地让黑甲精骑部众们想起了冥城的事情,个个愤慨不已,像是一只只绿了眼睛的狼般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若是因为被陨圣楼算计在先而不敢出城去追矶王私兵,本座也不会强迫你们!”鱼璇玑神色凌然,她回来得比较匆忙,一些事情还不是太清楚,不过冥城的事她却是知道的。自己和赫连烬都是帝王命数,偏偏两个人相爱了,将来事关帝位继承必然要引起一番争端。但没想到陨圣楼率先将这种局面扯近,让黑甲精骑给记恨上了。
她不打算处罚任何人,在陨圣楼大利面前,他们做得并没有错,自己也无从指责。而她现在也不想处理这事情,最牵挂的事情就是还处在昏睡之中的赫连烬。他啊,还没醒来,这让她如何定的下心来?
“王妃严重,矶王是帝月叛贼,黑甲精骑哪怕只剩下一个人也会将他捉拿回来!”鱼璇玑连自称都变了,众人不难听出那语气中的丝丝怒意,赤冰也知道自家爷对王妃什么态度,自是不敢对她强硬。况且,王妃也的确是真心对爷的,陨圣楼和黑甲精骑如此对峙,她怕也头疼得很。
鱼璇玑不着痕迹地在赤冰没有表情的脸上扫过,不怒而威道:“本座所做的不过是想替赫连守住他的东西,至于陨圣楼和黑甲精骑如何那是将来的事情,本座不希望在此时出现两虎相争的情况。”这话,是在警告他们双方,亦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
“谨遵主上吩咐!”白钰带领着白逍他们先应诺了,神情恭敬,连带那股不恼怒也给压了下去。
赤冰身后的黑甲精骑部众也纷纷站出来,不管服气与否俱都低头,恭声:“是,王妃。”
“三天,本座给你们三天时间处理好西邺城的事情,带你们去见赫连。”鱼璇玑抬首顺势扫过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林真,语气中带着肃杀:“他现在就是你们暂时的爷,什么该说该做本座想你们该是清楚的。”
“明白!”原本的囚徒成了他们口中的“爷”,十二骑将中不少人是憋屈的,但奈何眼前情势特殊。瞧王妃说话的口气,怕是爷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