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脚凳儿的奴隶早早的便跪在了马车的旁边,等着主子下车时踩上他的背,然而片刻好一会儿的功夫过去,马车里面去没有一点动静传出,静悄悄的就好像里面没有人一般,让当脚凳儿的小奴隶趴在地上有些颤颤巍巍。
这个当脚凳儿的奴隶是个只有七八岁的幸伙,这次是第一次承担这个职位,本来刚刚上岗就有些担心的,但是谁知却又正好碰上这种怪情况,如此就更是让幸伙战战兢兢,紧张的能出两手汗。
梅朵在美妙幽然的熏香里睡得安稳。
车外,确吉头人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眼前不远处看似不怎么豪华却是很精致的马车,心中顿时明白对方和他这是一个心思了。
一个心思?
呵。
确吉头人在心中冷笑,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小丫头还敢有给他下马威的心思?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杂种在这丫头耳边乱说话,别让他知道。
哼。
确吉头人浑浊微眯却十分锋利的目光直直盯着梅朵的马车,似乎那目光能通过厚厚的马车车帘透射到梅朵的身上,好好打量一番这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突然就上了位的雪贡土司。
新任的雪贡土司是雪贡家的大秀,还是通过将原先的雪贡土司二太太和二秀除掉的残忍方法登上位的。
确吉头人真的想快一点看看,看看这位大秀到底是何方神圣!
“大秀,还请下车吧?”
确吉头人的身子骨不可谓不精神,能把三个儿子硬生生的耗死,这健康程度可让人信服。
老爷子中气十足的说话,在场迎接雪贡土司的确吉头人的下人,又或者是跟随梅朵前来的下人,都能够讲这话听得清清楚楚。
确吉头人的口气根本没有带上一丝一毫的尊敬,而且轻佻的很。说完,还重重的加上了一个“哼”,好似是调整嗓音,但是谁能知道这是在向梅朵表示不屑与轻视。
老夫这都亲自出门迎接了,还端这么大的架子?要不下来就别下来了,老夫也能在这儿耗得起!
确吉头人是个一向自信的老头。而一辈子的顺风顺水再加上长命百岁,已经让这个老头子自信的情绪传化为了自负。在身边的小辈儿面前,还能说得过去,毕竟他是老大,但是他的自负让他忘记了不远处马车里面的那位是雪贡家的土司大人,最大的掌权人。他的这番行为放在梅朵的眼里,那就是典型的倚老卖老了。
确吉头人在马车外面的声音虽然能够传进马车里面,但是梅朵却听不见。
知道主子是什么心思的金娜央美两只手紧紧的抓住衣襟,盯着主子甜美安稳的睡颜,好像能盯出一朵花来。
主子真的就是这么睡过去了?
不是吧!
金娜央美没有说话,央兰和丹西也自然不敢将梅朵叫醒。就这样,在确吉头人已经出声的情况下,雪贡土司所在的马车还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又是双方按下声响静静等了有十分钟后,周边的气氛已经剑拔弩张起来。
看着一个看不起的小丫头在马车里面摆架子,确吉头人在马上很是憋气。
良久,感受到两方人马也似乎是纷纷较上了劲的让空气变得沉重起来,确吉头人想了想,然后高高抬着头,冲着马车又是喊出了一句:
“既然大秀想留在马车上,那便留在上面吧!老夫就不请大秀下车了!”
他说这话的意思还没有被官寨这边的人解读完毕,就看见对面确吉头人带着自己的孙子们还是下人们打算回了!
“你们!”
马车外面站着的小白玛愤怒的看向扭转马头的确吉头人。
没有哪家的头人敢这么不给土司大人的面子!
头人是谁任命的?土司大人!土司大人想要撤下哪家的头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说不定就是一个屙屎屙不出来就会拿来泄愤的话。这确吉头人敢这样给大秀难堪?!
小白玛涨红了脸颊,眼睛瞪得滚圆的望向那佝偻的确吉头人的后背。
确吉头人的孙子们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爷爷都说了走人,他们也不可能会在这里呆着。还有一些不懂事的年纪较小的确吉头人的曾孙子,在临走时的扭头时,看着那边据说是“雪贡土司大人的马车”,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什么雪贡土司大人,还不是入不了确吉头人的眼?
小白玛快被这样的目光给逼疯。还没有人能用这样的目光来看大秀+所有看过来的对面确吉头人的人的视线瞪了一眼,小白玛愤怒的扭头看向马车的帘子。
大秀,只有大秀发话,他现在绝对命都不要了的冲上去将那个确吉头人给暴打一顿!
然而,马车的帘子静静悄悄,没有一丝声响。好像里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甚至让小白玛都觉得,里面是不是没有人在。
这样一想,小白玛便用手指慢慢掀开了马车车帘的一角,让里面的场景露出一点来,低声向里面唤道:“大秀,大秀?”
金娜央美的心弦绷得很紧,看见有人掀起车帘,身便是一阵一震,而等听见小白玛的声音后,有立刻大喘气的放松了下来。
看了一眼主子,见主子还是睡得平静,金娜央美伸直了身子往车帘凑去,回答小白玛说:
“大秀睡着了,怎么了,那确吉头人是要走了吗?”
这事还真是不好处理。
金娜央美就想不明白,主子虽然说是要给确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