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清源孤身一人闯荡那大韩丛林的时候,柳彦圣一波人马并未闲着,因为不知为何,很快就有一个不是那么合时宜的谣言传出,说那骤然消失的云边城,与王朝有很大关系。
偌大城池,犹如举城飞升,一夜之间,居然从此杳无音讯,城中千百人,刹那之间,无影无踪。这样的事情搁在谁那里都是天方夜谭罢了,可是事情当真就这么发生了。
有人说是因为王朝输不起赌约,居然派遣了搬山道人,捻指燃符,将整座城池连根拔起,驮扶出大韩国界;有人言语是那王朝不讲道义,一怒之下,有那大仙人境的成名老仙师,一指断城头,一掌碎山河;更有人说是一帮子仙人境,呜呜泱泱驾临云边城,一人一记轻描淡写的成名绝技,将那偌大城池给打得灰飞烟灭,连同城中人物,皆形神俱灭尔。
柳彦圣重重一拍身旁椅角,就连性情极好的庄晖也忍不住怒骂一声道:“纯属放屁!”
早有所料的孙子权却仍旧双手拢起在袖中,老神在在,面容平静。
柳彦圣不由瞥向孙子权,请教道:“子权兄,当下这般境地,你觉得咱们应当如何反击?”
孙子权摇了摇头,“用来反击的物什,李清源已经拜托我交到你的手上,至于如何做,我真的不知道,思考东西什么的,从来都是他比较擅长,我只适合干些苦力活儿。”
庄晖哑然失笑,蓦然想起来,若不是这位干得体力活儿,那些假货居多的众说纷纭,也不至于让他有些许丝丝的……心虚,毕竟确实是眼前这位不似仙人,胜似仙人的人物,一掌打废了那作为压轴出场的半步金刚境第四人,又飘然掠向城头,一拳砸烂了整座云边城防线。
柳彦圣依旧认真请教道:“那么我手中这块晶体,到底是为何物?应当如何使用?子权兄但说无妨,当下咱们相互干瞪眼,什么事情都不做,相信你不言我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才是最大的尴尬处境。”
似是觉得自己所说,尚不能表达自己意思,柳彦圣神色认真补充道:“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孙子权看向柳彦圣,伸出一手虚握,意指柳彦圣从李清源那枚酒葫芦之中取出的晶体,嗓音低沉,“在你手里的,是那云边城唯二幸存之人。”
……
柳彦圣轻轻从那精致隔间退出,一屁股坐在斜依栏杆处的黑袍男子身旁,似是经历过了一场鏖战,甚至犹而胜之,揩去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水,柳彦圣大松一口气,“总算是救过来了。”
孙子权看着柳彦圣大汗淋漓的模样,好奇道:“想不到你还会些医术?”
柳彦圣哑口无言,指着自己心口道:“我一个糙汉子,只识打仗,哪儿来什么医术?是在一旁看着,跟着那大夫的动作而揪心揪得,要知道……命悬一线呐!”
孙子权看着这位的侧脸,心想原来所谓糙汉子就是这般模样?骗鬼呢?
他一手缓缓抚上另一手心,轻轻摩挲,叹气道:“那两个人,还是不愿配合?”
柳彦圣伸手挠了挠头皮,头皮发麻!鬼知道这两位大韩城人是如何的铁骨铮铮,如何也不愿与王朝合作,为王朝正名,那座巍峨云边城,到底是如何轰塌的。
长有一张俊美面孔的柳彦圣不由瞥向身旁若无其事的男子,不由苦笑一声,大韩种种隐晦手段,这两位云边城中人或许并不知道,但是这位一步掠向城头,又一拳砸烂整座城头,当时可是无数云边城中人看在眼里。
柳彦圣犹记得方才那两位云边城中人的言语,使人不得不喟然长叹,心中多有心虚,那两位其中一位在柳彦圣说明来意之后,冷笑不止,言语道:“你想让我为那位一拳砸烂我们城头的人作证,其实将我们一城摧毁的……是我们自己人?”
一句话而已,柳彦圣一时间居然无言,不得不唉声叹气一声,可怜兮兮地瞥向孙子权,不知该如何言语。
孙子权双手端在一起,嗤之以鼻,看到柳彦圣的表情之后,不由摇头不已,问道:“知道我为什么一拳砸烂那道城墙?”
柳彦圣自嘲道:“若是我连这个都不知道,这么多年的仗,就白打了,一拳之下,让人瞧见你的压迫性能力,给那些寻常贫民施加压力,内心惊颤,因而自发退走云边城,所谓树倒猢狲散,大致也有如此道理。”
柳彦圣叹气道:“只可惜,没有等到他们撤退,那道血色雷霆便已经临头,这件事情,谁也不曾想到,也应了那句计划不如变化快。”
孙子权忽然将端起的双手散开,笑颜道:“所谓人心鬼蜮,你可知多少?谁能想到那大韩可以有如此牺牲?更甚之,有如此牺牲之后,那两位云边城城中人还能如此拥护之?这两人又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卖掉当作枪使,只是自己不知而已。”
孙子权一手竖起食指,在空中缓缓旋转,“搅-弄人心有多少?淫阴荡晦知多少?一旦这两人其中之一人对咱们说得话产生了一丝怀疑,疑惑着是生出了一丝保命而“委曲求全”的心思,而另一人又对自己的先入为主深信不疑,认为自己不会遭到背叛,那么这两者相遇之后,又会是如何模样?”
柳彦圣猛然站起身来又坐下,瞪大了眼睛,冷声问向孙子权道:“你早就算到他们要自相残杀?!”
孙子权摇了摇头,“也是刚算到,只是不敢相信而已,所以多次演练心算了一遍,结果仍是如此,加下来不必派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