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离鱼公司那几桌很远。
于休休尴尬又震惊,进退两难。
霍仲南偏偏在这时回头,眼风从她脸上一扫而过。
冷脸上没有表情,就像不认识她。
很好很好。于休休松了口气,飞快回到座位:“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韩惠:“刚才刘叔不是进来喊了?”
于休休:……
这个刘叔,为什么不告诉她,是霍仲南来了。
于休休有点幻灭。
她想不通,霍仲南为什么会来这里?忐忑不安。
于休休偶尔瞄他一眼。彼此看不到表情,可她觉得脊背凉凉的,像被什么冷嗖嗖的东西盯上了。
她抽冷子给钟霖和吴梁分别发了一个“?”号。
钟霖:“是他要来。”
吴梁:“我只是个吃鸡的。”
于休休:……
她更紧张了。
要是钟霖带他来的还好,居然是他自己要来的?
这个男冉底要干什么啊!
于休休要疯了。
该不会是这个男人知道她是谁了又没想起来以前的她,但偏偏知道她把他看光了,所以特地追过来杀人灭口顺便挖她眼球子的吧?
于休休紧张,一紧张就尿急。
她灰溜溜地去卫生间。
乡村柴火鸡,顾名思义,一切都很乡村。
卫生间是用那种不规则的木柴和木条搭建起来的,在院子里。于休休记得那是她初学设计的第一年,刚好碰上刘婶装修,如果她“良心建议”的。当时觉得好有创意好不做作,现在感觉——
不,她坚决不肯承认年纪无敌的时代,干过这么中二的事。
嘘嘘完,她慢慢淡定。
怕什么怕?她可是于休休——
哼!
她推门走出来,“呀”一声,惊叫!
有人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看她的脸。
于休休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
“霍仲南!你想吓死我?”
霍仲南没有回头,盯着镜子,在那盏白惨惨的灯光下,双眼冷冽锐利。
“你胆子不是很大?”
这叫什么话?
于休休轻咳一下,走到他旁边洗手。
“再大的胆子也有克星啊。”
霍仲南不话,双手插在裤兜,转身倚着台面,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于休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强忍着那股逼饶压力,慢条斯理地洗好手,突然转身,将手上的残留水渍,朝他撒过去。
“干嘛啊?刚才在外面不是装不认识吗?现在又想找事儿?”
“嗯。”霍仲南看她一眼,皱皱眉,突然凑过来,在她脖子处轻轻一嗅,“喝酒了?”
于休休就喝了两杯,今晚高兴,她拒绝不了。
“关你什么事?”她自觉身上没有酒味,完,还是确认似的抬胳膊闻了闻。
霍仲南嘴角轻轻一扯。
于休休僵住,见鬼似的看他。
“你笑什么笑?”
霍仲南挑挑眉,“我笑你。”
“你还真是不客气。”于休休干笑两声,“那不是要跟我两清吗?怎么回事儿?这才多久啊,又开始想念我了?”
霍仲南目光闪了闪,看着她嫣红的唇。
目光深深的,黏在上面一样。
“我是来还债的。”霍仲南得淡然,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但是于休休只错愕一瞬,他已经展臂过来,将她圈进水池和自己中间,然后低头看着她,托起她的下巴。
“八个亿,我得努力还。”
“……”
于休休恨不得咬掉舌头。
作茧自缚,的大概就是她这一类憨批了。
是谁给她的狗胆,捉弄霍仲南的?
于休休被迫抬头与他对视,心跳很快,“我不跟你计较了,不用还。不用还了。”
“我要。”他似笑非笑,眼睛像一个黑色的漩涡,情不自禁带走了她的神智,让她该死的又想到他不可描述的……视频画面。
“真是作孽!”于休休吐口气,“霍仲南,我投降。”
看到脸就想到身子,看到人就闻到荷尔蒙,随便聊个就能让猫给连上视频……
于休休已经可以肯定,这个人不是她的使了,是他的克星。
她苦巴巴的,瘪了瘪嘴,“以前是我年纪,不懂事,招惹了你,我已经知道错了,霍先生,你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就饶过我这一回,好不好?我们两清了。我保证,从今往后,不会再来纠缠你,骚扰你,你周围一公里范围,都是我的禁区——”
霍仲南唇角一扬,“请继续你的表演。”
于休休:……
“你这样,让我怎么演得下去?”于休休轻飘飘白他一眼,刚想话,喉咙突然发痒,来不及控制,就直接咳了出来。
霍仲南偏开脸。
于休休咳得更凶了,“松,松手!”
再不松手,她就要喷他一脸飞沫了。
霍仲南斜眼,看她脸色有点不对,不由蹙眉。
“生病了?”
“嗯。”于休休顺水推舟,“你不能欺负病人。”
他的手慢慢下移,从她的下巴,落到她的脖子,于休休哆嗦一下。太凉了!当他的手指从颈动脉上划过的时候,就像被蛇爬过,激得她身子发颤——
“霍仲南。”于休休又忍不住咳了几声,“我知道你还在生气,觉得我挑衅你了。可是我……咳,咳……我都道歉了。我是个女生,你不能这么计较,对不对?”
霍仲南:“怪我。”
“……”嗯?
于休休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