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小杞想,她明白了,咽下嘴里含着的啤酒,箫小杞抬头,眼眸里没了白天的柔弱,“安娜,我懂的,你放心,我并没有把阿尔当做我生活的全部,我不是所表现出的柔弱的样子,至少,我并不是只有柔弱的一面,在这里,我不会也不能依靠任何人,我会主宰自己的命运。”
任务的成败,在她手中。
从她离开中国,到了异国他乡的第一步,她就自动拥有了这么一个名字:外国人。
外国人,顾名思义就是外面国家的人,一个本不属于本国的人,外面的永远和里面的有着所谓的区别,本国人口头上是很注意回避用“差别”这个词来形容这种所谓的区别,回避使用带有优劣色彩的词汇,然而这又能如何?实际生活中,赤裸露骨的差别何处不在?与人对话,交朋友,找工作,甚至出去消费都包括在内。
外国人这个名字,随时提醒着箫小杞,这里不是家。
“萧,我很喜欢你的,所以,我才希望你能成为更好的你,你知道我,或许你不会相信,但我毕业与英国牛津大学,后来在某知名银行高管,长期工作压力太大,得了忧郁症,辞职不干后,散心两年,后来在巴萨罗那一家酒吧做舞女,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很相爱的越南的男朋友,可是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就不见了,听他班上的同学才知道原来他是出身复杂的越南某军阀头子的儿子,那时候我感觉我的天都塌下来了。”
箫小杞想不到安娜也曾有过这样轰轰烈烈的事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那……后来为什么和瓦德西老先生了……”
箫小杞真心没有贬低瓦德西老先生的意思,诚然,瓦德西老先生有一副好的相貌,就算现在老了也依稀能见当年的风采,可是,如果真照安娜这么说,安娜的条件比瓦德西老先生好太多了,为什么会……
“呵,是啊,我辞职回到西班牙,然后遇见了来旅游的雷奥,你知道,他那时候只是个渔夫,在汉堡,什么都没有,离了婚,每个月有一半的收入要支付给前妻作为赡养费,可是,我年纪已经大了,这些年来的积蓄也花光了,所以我还是跟着他来到德国了。”说起他们在一起的原因,安娜丝毫没有隐瞒。
“你爱瓦德西老先生吗?”箫小杞脱口而出道。
“女人爱男人的什么?”安娜一口干掉酒杯里的黑啤,“爱他们强健的臂膀还是无害的笑容,爱他们工作时认真性感的表情还是掏钱包时候的潇洒,爱他们把哭泣的你抱在怀里亲吻的温柔还是运动时混汗如雨的帅气,爱他们高大有型健步如飞的样子还是温文儒雅丰富五车的风度,爱他们的六块腹肌还是贪吃的可爱,爱他们豪气干云的气度还是触景生情也会流泪的细致……”
安娜越说越大声,猛地伸手夺走箫小杞手里拿着的酒杯,又直接灌下,“萧,其实,天下少女的理想型大约都是那一种或者两种不超过三种类型的男人,无不是希望这个男人完美到让别的女人嫉妒我,而他偏偏只爱我。”安娜自嘲耸肩,“可是少女的我等了又等,那个‘我的圣瓦伦廷’也没有来,环顾身边的男人,每个都差不多,却只有有这么一个男人,虽有点木讷,他却懂得适时递来一枝玫瑰一双臂膀一杯热茶,又让人觉得平凡也有平凡的动人,一些琐碎的小细节落在一个具体的男人身上,才发现自己竟然也是喜欢的……”
安娜越喝越多,箫小杞根本阻止不来,她现在算是发现了,喝醉的安娜酒品为零,听信安娜的话跟她偷偷跑来酒吧的自己就是个大傻叉。
酒吧的舞池正中央摆着一架钢琴,合着,没有人用,安娜眯着眼说出去逛一圈醒醒神,然后抱着不知从哪来的酒瓶醉醺醺地回来兴奋地对箫小杞说:“外面贴着告示说这家店在招弹钢琴的人!我去赚点钱给你买酒喝。”
箫小杞从没想过安娜的酒品这么差,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大声,然后柜台后面那个看起来非常高贵冷艳的老板,就淡定地朝她们挥了挥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安娜挺了挺胸就要走上去,箫小杞忙拉着她的手腕,说:“你会弹钢琴?”
“我有什么不会的,我小的时候就学过。”安娜一甩手,就飘着凌乱的步伐走到舞池的正中央,几次要坐下的时候都险些摔倒,服务员绅士地扶着她坐在了钢琴前,安娜对服务员妩媚一笑,十指放在琴键上,先深吸一口气,开始弹加勒比海盗的插曲,弹了几个音节就断了,她自我陶醉一番后,又像是突然启动了什么开关,癫狂地弹起卡农来。
呵呵,卡农这种烂大街的曲子果然是人手必备啊。
一曲完毕,安娜又飘着步子走回来,本来在舞池里各自泡妞玩耍的人见安娜是这样的淡定,明明弹得这样的烂,浑身上下却缠绕着一种王八气场,纷纷起哄了:“请她!请她!请她!”
高贵冷艳的老板,还是淡定地说了句“谢谢”,然后让服务员给了她们一碟薯片和一碟油橄榄,再次淡定说:“请吃。”算是有礼貌地表示对安娜的水平的不满意了。
箫小杞不客气了,反正不是自己出力丢面子,还是免费的,就毫不客气地开吃了,安娜这货,醉了也不让人占便宜,伸出爪子和箫小杞一番争抢,几次险些把碟子都给打翻,两人很快把一碟薯片消灭干净。
高贵冷艳的老板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