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海风吹佛>第五十七章、一封来信的涟漪

日记:一九八零年七月二十九日,晴天

昨天接到了战友石银林的来信,告诉我,他向政委告发了新兵连连长为了安排自己老乡到团部,将我调换到农场劳动的情况,政委很重视,表示要过问此事。我很激动,从内心感谢我的好兄弟、好战友石银林,把我放在心里。按理说这件事他一个小当兵的,敢于冒险向团政委反映,属于越级了。尤其是他在信里说,“大不了一起退伍回家”这话让我感概万千,原本早已凉透的心又被激活,看来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小人毕竟是少数。有幸遇到也算我人生的一笔财富,我一定要牢记一辈子。谢谢我的好兄弟银林,你我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正如日记里说的那样,在我经历了人生第一个沉重打击后,我在农场战友和首长的关心下,又重新振作起来,并且熬过了最艰苦的庄稼兵岁月,银林兄的来信就像他的姓氏一样,化为一块石头投进我原本已经是宁静如水的心底里,泛起了层层涟漪,我的心又一次难以平静。

当初在新兵连,我和石银林是肩并肩睡地铺的战友,相同的年龄、相同的家庭背景和性格,使得我们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当时在新兵连,每一个新兵都想拼命在首长面前展现自己的才华,石银林以打遍全连无敌手的乒乓球才艺赢得了团部的关注,而我也以一手漂亮的黑板报技能同样引起了团部宣传股的注意,我俩都是内定将要分配到团部的战士,这绝不是小道消息,而是团部的相关干事和参谋都直接找我们本人见过面了,可以说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是最终我却被人顶替去了团后勤农场种田。

一直清晰地记得当我们临行前,已经被分到团部警通排的石银林拉着我的手一再关照我千万别灰心,要振作起来,他一定会帮我讨回公道。

当我跨上军车远去的时候,石银林不顾队列纪律,一路追赶我,远远的喊着:“爱民你要挺住,别泄气呀,保重自己……”,直到被接兵干部狠狠拉住,他的手还在挥舞,那一幕令我热泪盈眶,第一次懂得了战友之情的真正含义,每每想起这难忘的一幕都会热泪盈眶。

石银林在信里告诉我,他和分到团部的倪建平、董伟昌、宋海峰、陆忠献等老乡空闲时在一起,常常会提到我,对于我的不公平遭遇非常同情,但是由于都是第一年的新兵,因此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暗地里发发牢骚而已。但是他没有忘记临别时自己的承诺,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向上反映我的遭遇。

巧的是,经过分兵后,石银林被分配到警卫班,而且是政委的警卫员,这让他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政委,而这位政委就是曾经两次到新兵连来看望我们,并和我们新兵一起进行座谈,对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方立堂政委。

三十多年后的一次战友聚会,当我详细询问石银林当年的情况时,他完整的把这一切都告诉了我,令我颇为感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恭敬我的老战友。

石银林告诉我,刚开始出于对首长的敬重,他对政委很有敬畏感,别说是与政委越级反映这些属于部队不正之风的大事情,就连工作以外的话都不会随便说,这是一名首长身边的警卫战士起码的规矩。

几个月下来,石银林以稳重的性格、机灵的反应和勤快的作风,赢得了政委的信任。他和首长从陌生到熟悉,到亲如父子,有了较深的情感,他觉得条件已经成熟了,该出手了。

终于时机来了。

有一天傍晚,晚饭后的政委兴致很高,对跟着身后的石银林说:“小石,走,出去转转。”

石银林跟在政委后面,沿着蜿蜒的山路散步,政委抽着烟边走边问:“怎么样,小石,部队生活都适应了吗?”

石银林爽快地回答:“没问题政委,这里的一切都很好,我在这里很愉快,家里也很放心。”

政委点点头,眺望着远处夕阳下军港的美景缓缓地说:“好啊,虽然我们是海军工程兵部队,但是你看,这些军港都是由我们工程兵建设的,我们是一群默默无闻的奉献者。”

石银林听着政委的话,在盘算该如何向首长反映有关我的问题,他不知道从何说起,陷入了沉思。

政委发现他情绪不高,就关切地问:“怎么啦,小伙子,想什么呢?”

石银林这才缓过神来抱歉地对政委说:“对不起政委,我想起了一个人。”

“哦?什么人?”政委关切地问道。

这时石银林终于鼓足勇气对政委说:“想起了我的一个在奉化农场的战友。”

政委微笑地问:“怎么,你觉得你在团部,他在农场种田,你们之间不太公平是吗?”

石银林赶紧解释道:“不,政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为他感到惋惜,他是个人才,本来不应该在农场种田的,这人你认识的。”

政委听到这里一愣:“哦,谁呀?”

石银林提醒道:“政委,你还记得你到我们新兵连来开座谈会时第一个发言的那个上海兵吗?”

政委居然没有忘记我,他目光里一下子透射出兴奋的光芒,对石银林说:“记得,他父亲是上海警备区的,也是部队子弟,说的非常好,这小伙子不错,听说还很有些才能……”

说到这时,政委忽然收住了笑容,盯着石银林说:“你是说,你的那个在农场种田的战友就是他?”

石银林默默地点点头,有些伤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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