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不防前面突然出现一个苍老的背影,那背影转过身来,令她惊了一惊。
这个老妪,不是别人,正是白希带在身边的母亲,那个病重垂危,没有丝毫生气的老妇人。
“初桃姑娘,冒昧惊动了您,还望见谅。我名孙珑,是白希的母亲。我知道你手上有一盏玉兰花灯,你要靠它收集愿力,而这次的愿力,正是由我召唤的。此次入您的梦中,是拜托您,可以早日完成这个任务。”
听孙珑这么说,初桃也不惊讶了,看来自己所料不错,第一趟的契机就在这对母子身上。
“孙夫人,不知道初桃可以做些什么?又方便知道什么?”
“我想,希儿与蛊虫缔结契约的事情,想必初桃姑娘是知情的?我这次的请愿,就是与这件事情有关,希望初桃姑娘不嫌烦,听我将这件事说来。”
原来那日白希遇到石头后不久,她们母子的身份就暴露了。
讲起来,为什么她不让白希泄露一丝一毫自己会医术的事情,就是担心这一天,没想到即使这么小心,也还是暴露了。
这一切,要从她的父亲,那位伟大的南疆王,孙凡说起。
孙凡这个人,一点都不平凡,他就是殷离口中最先捡到神遗留的蛊虫的人,也就是初代南疆王的孙子。
在当年他祖父以身换取南疆的重归平静后,父亲上位,但他性子绵软,又失去了蛊虫作为倚仗,接连几个部落挑衅滋事,先后闹着打了几场规模不大不小的仗,从原来的王朝当中独立了出去。
南疆王朝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加上连年的气候灾害,孙凡这个名义上的‘王子’,小时候却过得很苦。
父亲甚至为了求暂时的苟安,将他送出去当了一段日子的质子,那段时日究竟有多灰暗多难熬,是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去回忆的。
在他成年之后,因为性格豪爽,脑子灵活,又胸怀谋略,他很快汇集了自己的小班子,团了一堆重臣在他身边。
在又一次面对挑衅父亲依然温和处理之后,他再也忍不下这口气,纠结手里的兵力,将父亲请下了王座,随后由自己登基称王。
他手段狠辣,办事果决,因为幼时就热衷修炼,在修为上更是首屈一指。
在他勇猛刚进的作风带领下,只花了几年时间,他就将当初叛离出去的那些部落收了回来,再度成为南疆最尊贵的王。
但是,他有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那就是他所有的能力,都是借来的。
原本他真的是个资质平凡的人,莫说如今的修为,能摸着修行的门已是不错,空有满腔壮志,却并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
这等苦恼日夜困扰着他,在身为质子毫无尊严的生活中,对实力的追求与渴望渐渐成了他的心病。
也许正是在这般强烈渴望的感召下,他违背了祖父的遗命,在结束了质子的生活之后,返回南疆的第二日晚,他就偷偷去了祖祠。
脑筋活泛的他,早就从各种蛛丝马迹中拼凑出了镇压蛊虫的地方,没有人会比他们孙家人更知道蛊虫的威力。
少时的野心勃勃一刻不能再等,他要将所有曾经给过他屈辱的人,都踩在脚下!
他成功唤醒了蛊虫,从此之后,他的脖子后方,显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朱砂痣。
后来成家之后,有一日小女儿还懵懂的问起,自己随便推说了一个借口。
却没想到,事情也有败露的那一天。
蛊虫靠他吸取足够多的能量之后,实力也日渐恢复,终于有一日,蛊虫脱离了他的掌控。
在大殿之上,他连吐几口鲜血,蛊虫出现在了他吐出来的一滩血里。
“王!这是什么?”
臣子们惊呼,大殿乱作一团,议论纷纷,其实他们都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潜意识的不敢相信罢了。
他们都知道这个东西的厉害和不好操纵啊!难道王是凭着?
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想太多,落在地上的蛊虫眨眼身形就扩大了几十倍,尾巴上长出一颗鲜红的、锐利的勾刺。
“保护王上”,尽忠职守的侍卫们现在并不再想究竟发生什么事,保护自己的王是他们的本职,骁勇的侍卫长提着大刀冲上前去,打算第一个同蛊虫交手。
但不见那蛊虫做了些什么,侍卫长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在一片抽气声中,蛊虫的勾刺扎进了他的腿,而这个原本身体健硕的侍卫长。
只几个呼吸之间,就变成了薄得像纸的人干,被吸光了所有的血肉。
他可怖的死状刺激了在场的所有人,冲上去的速度慢了,却还是一个又一个的倒下。
孙凡此刻终于缓过气来,当初祖父封印蛊虫的方法他是知道的,于是他趁着一口气勉力施展开来。
但是蛊虫离开他之后,他的实力也大打折扣,最终只是将蛊虫吓跑了,没能成功将它封印住。
南疆上下,顿时一片人心惶惶,弹劾孙凡的奏折像纸片一样飞进他的宫殿,他却没有心思理会,一回去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怎么将蛊虫封印。
不眠不休了几日,他终于将原有的封印方法再次改进,结合自己现在虽然不高却并未尽失的修为,应该足以封印那条蛊虫。
他先下了一道‘罪己诏’,然后像他祖父那般,单枪匹马的去会那条蛊虫,当然,最终他还是成功了,之前捡到的一块飞来石帮了他不小的忙。
可是封印蛊虫之后,他养蛊的事情也就这么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