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松手,放了她”,邝逸维持着声音的冷静。
“放了她当然可以,你也必须放了我。”
“好。”
“口说无凭,你先点住玉堂及膻中两穴,封住体内法力。”
邝逸应声照做。
“很好,左手持剑,划伤你右手手筋。”
邝逸拿着剑于右手划了一刀,血霎时流下。
初桃看得瞳孔一缩,心中更加埋怨起自己的没用。
若不是自己修为低微,邝逸怎会受制于人!
天枢倒也守信,将初桃推了过去,转身便使出梯云纵,飞速逃遁。
不是他不懂使诈,骗得邝逸自伤后再行攻击。
而是他即便令邝逸如此做了之后,也只能保证他没有追上来之力。
可这却不代表邝逸没了战斗力。
若自己趁机反攻回去,或是杀了那个姑娘,逼得他露出本体。
犰狳一族的本体如此蛮横,反而自己一条命难保。
说到底自己也只是受人之托,没必要一拼到底。
况且这番又折了六个兄弟,也算是忠人之事了!
初桃赶紧跑向邝逸,见那人逃遁远去,邝逸此时再也忍不住。
一口血喷出来,只能以剑拄地,勉强支撑着身体不倒下去,初桃一把将他扶住,令他靠着自己坐下。
有水滴在邝逸脸上,邝逸抬头便看见,那双圆圆的眼中不停往外涌着泪滴。
只是声音还强自镇定:“二哥,你身上有伤药吗?”
邝逸点点头,指了指胸前,初桃也顾不得扭捏,赶紧将手伸入他怀中,掏出一瓶药来。
又从随身包袱里拿了一套干净的里衣,将袖子撕下来,细细将邝逸的伤口包扎好。
随后拿出月桂给自己的药瓶,将里面复原的药丸倒出两粒喂邝逸吃下。
随后邝逸打坐,进入入定状态,初桃寸步不离的守在一旁。
又怕先前倒下的六人中有人醒来,于是手中紧紧握住他的剑,脊背打得笔直,一刻都不敢松懈。
待到邝逸终于冲破自己封住的两个穴位之后,已过去一个时辰。
他略略查看了一下体内,体力和法力都恢复了一些,“我好些了,走,去看看那六人如何。”
起身后,初桃仍有些不放心地略扶着他。
待走到那六人跟前时,却发现这几人没有了呼吸,早已死去。
邝逸仔细打量了他们片刻,叹了一口气:“这背后之人好狠的手段。”
初桃微带不解地看着他:“二哥何出此言?”
“这六人,我在下手之时想着要留下活口,均未下死手,他们只是伤势比较严重而已。”
“那……他们现在为何都死了?我守着你的这段时间,再没有其他人来过。”
“不是死于其他人之手,他们是死于法术操控之下。”
“法术?”
“对,也可以说是一种咒术。
这些人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中了这种咒术,这咒术平时也不会有半分显现。
但当他们受了重伤陷入昏迷之时,这种咒术便会起效,要了他们的命。”
“是为了防止他们走漏消息或是供出背后主使吗?”
“对,我留着他们本打算令他们供出背后主使,没想到,这人早已经留了后手。
看这副情形,恐怕我们也无法查到这些人的身份了,你去揭开他们的面罩看看。”
初桃依言照做,解开了其中一人的面罩,立时被吓了一跳。
原来这人脸部的皮肤已高度溃烂,连骨头都开始变形。
随着面罩被揭开后,他的身体也开始迅速腐烂,化成一滩腥臭难闻的脓水。
初桃再一看周围,其余五人尸体尚且完好,又不死心想要去揭开第二人的面罩。
“不必了,你再解开一个,也是如方才那个一般,看不到他本来面目的。
如若不出我所料,这其他的尸体最多再过半个时辰也会化为脓水。
背后这人算无遗策,怎么会让我们查到这几人的真实身份。”
“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我的话,二哥不会放走方才那人,也许就能掌握一些线索了。”
“你别自责,此事因我而起,你只是被牵连其中,我怎能眼睁睁看你丧命?况且,我也不是真的放了那人。”
“你还留有后招?”
邝逸刚想说话,又剧烈咳嗽了几声,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二哥,你别说话了,我们赶紧回津渡楼,你还能御剑吗?”
邝逸点摇摇头:“再让我休息半个时辰,我才有御剑之力。
我现在要进入复原状态,不能受干扰,就麻烦你替我护法了。”
初桃点点头,认真地守在邝逸身边。
有野兽嗅着尸腐之气寻来,初桃看看身后的邝逸,再不像以前那样害怕。
反而主动捏诀驱赶,一双圆圆的眼睛寸步不让地瞪着它们,倒将那些野兽吓退了。
另一边,天枢眼看着离自己的大本营越来越近,邝逸也没有半点追赶而来的迹象,心下松了口气。
想着那几个生死未卜的兄弟,又不免心有戚戚。
“别怪大哥,但愿那邝逸只是逼供,拿到他想要的消息之后,最终饶去你们一条性命……
可是,任务失败,背后那人,怕不是会轻易放过我们。”
这样想着,天枢加快了脚步,脑中飞快搜索着有哪里是可以藏身的地方。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愠怒的传音。
“废物,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执行不力,还差点坏我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