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火狐这边,却是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初桃,初桃此时正牵着一串用捆灵索缚着的妖灵,要回去找师尊汇报如何处置,见火狐去而复返,不由问他:“你怎么回来了?可是那契约尚未解除?”
火狐对着她嘻嘻一笑,当下就跪在她面前,行了一个大礼,口中朗声呼道:“徒儿火狐,拜见师父!”
吓得初桃连退几步,面上更是疑惑,“火狐你这是做什么?”
那火狐仍旧不起身,当下更为恭敬:“师父,我在玄山之中见你施展自如,便下定决心也拜师了。您是不知啊,徒儿实惨……”
只见她用衣袖擦了擦脸上根本不存在的泪水,接着哭诉:“我因生母地位低微,在族中一直被其他兄弟姐妹排挤,加上修行颇慢,那叫饱尝冷暖啊!再加上我实在不愿做妖,奈何祖上背负诅咒,无法正道修行,求师父收下徒儿,当牛做马也甘愿!”
其实火狐一族有预测之能,下半夜去寻灵草的路上,他背着众人卜了一卦。
他初见初桃便觉其身隐有威势,否则不会主动投靠于她,再加上观她同妖灵一战,知她修为虽浅却颇为聪颖,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这一卦他卜的是初桃。
想当年,祖上有一不成器的狐妖,大喊了一声“大楚兴陈胜王”,扰得人间一番动乱,虽然他道行不够,未能卜得全貌,却也能他们狐族重视起了自身的预测之能,但凡族类皆自小修习占卜。
他虽于修行一途不甚稳当,但这占卜却是习得极好,或许是因为他娘的本体乃是灵狐,他天生就比寻常狐族更加敏感,反正同辈之中,他能算得上占卜第一人。
那晚他见得卦象,已是懵了一下,他从未卜出如此大气磅礴之卦!
只见出的乃是上艮下乾,艮为山,乾乃天,山天大畜(通“蓄”)卦,山的下面蕴着天,暗指蓄力无穷。
据火狐所学,这大畜卦从初爻到五爻都在讲畜止,到了最后一爻,上卦艮变为坤,坤为顺,由止而变顺,打通了最后的关节,便是释放积蓄力量的时候。
而初桃这卦,恰是第六爻,卦象为“何天之衢,亨”,《象传》曰“何天之衢,道大行也”,此处的道,不仅仅是指道路,还指天道、天下大道。
当所有积蓄的力量都准备完备时,天下迎来光明的大道。
“肩负着天下大道,前路亨通”,火狐的双手隐隐有些颤抖,这般天降命格居然会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
若是自己能跟着她,或许有法子脱离祖上的诅咒,追寻自己的正道。
想他狐族,一直苦苦寻求解咒而不得,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他怎能放过?
他也并不是如他说的那般惨,反而因为生母乃灵狐,虽然小小年纪,却在族中地位甚高。
他修为难以精进是事实,但只因为他不愿走妖道而已,既不能掠夺他人成果,又不能如同精灵一般修行,他能有这些修为,已是倾狐族之力所得。
甚至他那分外抠门的老祖宗,都将其珍藏的奇花异草掏出来给他练了药吃。
能得这番殊荣,乃是因为他出生时便被卜出,将会是改变狐族命运之子。
改变命运,需要契机,当他卜出初桃的卦象时,他便知道,这契机来了!
再看眼前的初桃,他已是眼中带着激动,不住地朝她磕头,虽是跪拜,实则是在不住以身敲击着命运之门。
狐族卑微,沦落至此,若要改运,非破命不可,方能破而后立。
初桃见不得他这般模样,急忙去扶,他却磕得更使劲,将额头磕得鲜血淋漓,混在火红的发上,浓得化不开。
哪怕有要挟之意,他也顾不得了!
“不行的火狐,我上有师尊,哪有擅自收徒的道理”,再不去管他的执拗,初桃也是个倔的,狠了狠心拖着那串妖灵转身欲走。
这时殷离也带着若枫和沉桦过来了,若枫和沉桦处理好妖天蛛的事就急忙赶了回来,刚进渊山就感知玄山已开,二人先将昆蛛他们带回去禀了师尊。
殷离命昆蛛与那长老化为原形,装在宝华灯中,传信叫西山老母来取,这两只偷盗之贼,便由她处置了。
待他处理好这些事情,三人又在惟吾楼等了片刻,迟迟不见初桃回来,殷离透过水镜一看,小徒原是被一莽撞汉子给拦了,带着两个徒弟前来一看究竟。
那火狐见殷离他们前来,又朝着三人行了大礼,“火狐见过师祖,见过二位师叔。”
殷离却将他挥下了山脚,“我可没有什么徒孙”,又转头看向初桃,“愣着作甚,你还真想收徒了?”
见师尊他老人家生气,初桃也不敢多言,朝他和两位师兄行了礼,赶忙随他回了惟吾楼。
回到惟吾楼中,初桃先问如何处置这些妖灵,殷离见她没有擅自做主,大开杀戒,心下很是满意,索性也将这些妖灵剥了些修为,同他们那些族中老小一起去守山了。
初桃又向师尊将玄山中的事一一说来,当然那些对战她只简单带过,着重说了一下山瑰之事。
很奇怪的是,回到惟吾楼中的殷离面上也没了什么怒气,耐心听她将山瑰之事说了,旁边若枫也给了沉桦一个“你看吧果然如我所言”的眼神。
“那山瑰在玄山中等了三千年,只为等一位叫顾桐的,她托我替她打听,如今那顾桐去了何处,师尊你可知道这顾桐是何人?”
殷离放下了茶盏,想起了那个面色温和的仙君,说起来,在他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