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晌午,韩林便在雅居中埋头写字,一直写到了深夜。听闻战斗结束了这才度着步子慢慢离开,在王府中徘徊。
黎明时分,韩林回到雅居,一个人继续伏案疾书。稍后有人敲门,门分两侧推开却是白云先生。
“现在这府里,只剩你我二人算有真才实学的了。”白云先生很不客气的拉开椅子与韩林对面坐下,眼睛瞄向了桌上韩林正写的字,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冷汗直流。
“白云要杀我,白云要杀我,白云要杀我……”通篇都是这么几个字,韩林笑吟吟的抬头看白云,白云则显得有些仓促的擦去额头汗水。
强笑道:“韩先生,你这是何意?”
“说不得,说不得,说了你要杀我。”韩林笑颜更胜。
白云心中忐忑,他确实是准备来杀掉韩林的。但见韩林这神神鬼鬼的做法,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心里顿时没底了。不知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的哪里话,我为什么要杀韩先生。”
韩林笑问:“真想知道?”
“真想!”白云重重点头。
韩林道:“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说,你答。你只需回答是不是,如有半句废话,我便什么都不说了。”
白云咬了咬后怖,双眼里已经冰冷一片,可又始终觉得韩林这行为太过古怪,不弄清楚心中难安,只好点头答应。
韩林点点头,说道:“刀不染血俱侬来救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为你自砍三刀,吞下刀片你没理,是不是?”
白云微微一愣:“是。”
“一百三十二名好汉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来救你,你非但没有帮忙,反而在一旁看戏,是也不是?”
“是。”白云的声音有些虚了。
“那好,王墨兰让你后退你也后退了。而后王景天看重我问我话,你眼里有怒意。俱侬为你死你不怒,好汉为你死你也不怒。偏偏是这个被人冷落的小细节你怒了。是不是。”
白云不答,身上已经渐渐有了杀意。
韩林再问:“你知道自己绝对无法活着离开王府,可依然在乎这些死前的虚名。你说你是不是很yin毒?度量是不是很小?你自己也说了,王府只有你我二人有真才实学了,我妄自猜测一下,你容不下我活着。哪怕是死,你也要死成独一份,死的有面子。那你还能放过我?是不是?”
白云的刀终于亮出来了,很少有人见过他的刀。韩林注意到,那刀是从后腰抽出,软绵绵的一小片卷成了卷儿,一旦弹开便成了软刀。刀,向来以纵横霸道著称,以大开大合砍杀四方闻名,这样的软刀真的很少见。韩林更加肯定,愿意用软刀的人,也一定是那种软刀子杀人,让人怒极却无可奈何的yin毒之辈。
韩林可不敢跟白云硬碰硬,这白云好歹也是一万两千命魂币的刀客,最不济也不至于打不过现阶段的韩林。
“人终有一死轻于鸿毛,或重如东阿山!!”
韩林高呼。
“住手!!”
白云的刀很快,快如电!可在这一声怒吼之下,那刀还是悬停在了空中没能落下。门被推开,是王墨兰带着两名侍女大步而来。
“白云先生,我敬重你的为人。可今天你若敢动他,我保证你明天便死在家主手上!”王墨兰面se铁青,显然是被白云给激怒了。
白云害怕王墨兰说的话会成真,潇洒的笑了笑转身离去。而那王墨兰也并未阻止。
“人终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如东阿山。韩先生说的好啊。”王墨兰痴迷的看着韩林,真是好不容易又将全部心思从白云先生身上转移到了韩林先生身上。
韩林从容的笑了:“王姑娘误会了,我要说的是,白云你这臭不要脸的鸿毛也想撼动我韩林这座东阿山!自不量力!”
王墨兰愕然,许久之后噗嗤笑出声来。而后面se渐渐变得严肃,挥退了侍女拉着韩林重新坐下:“刚才真是好险。”
“是好险。”韩林承认,抹了一把冷汗:“可躲过了今天,躲不过明天。白云不杀我,王景天也终究要杀我。一想到自己必须死在王府,我心中实在是忐忑难安。你瞧,连字都写不下去了,境界真是不但没有前进,反而还在倒退。”
听到这句话,王墨兰面se微变,朝着桌上望去,果然见第一张纸写的满是白云要杀我,而第二张纸写的则是王景天要杀我。这些字哪里还有半点杀戮的意境,连字形都变得不伦不类十分难堪了。王墨兰的脸渐渐变得比这字还要难堪。
韩林歪着头看去。
“那该怎么办?你如果写不好字,家主一定会提前杀你。”王墨兰说。
韩林面se凄苦:“我有什么办法。写字讲究的是心平气和,要的是灵感。我自己怕成这样了,怎么也写不出好字。”
“该怎么办……”王墨兰急了,额头上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韩林眼珠子转了一圈,小声道:“我有个计划,但你不能告诉别人。否则我的意境是绝对不能再提升的。”
“你说!”王墨兰立刻jing神抖擞,急忙询问。
“挖坑!”韩林说。
“挖坑?”王墨兰疑惑不解。
“没错,挖坑!”韩林把头凑过去低声道:“我准备在王府z位置挖一个小坑。到王景天要杀我的i子,我便躲进那坑里让他找不到我。”
王墨兰哑然失笑,可似乎觉得这时候实在不该笑,又摇了摇头一脸凝重的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