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中学校长一气之下,愤然离开了局长办公室,李立一也没有屈服,没有理会第一中学校长的不满,心里倒有几分快意。
李立一看着自己在教育局教育系统工作会议上的神采表现,满脸自信和自负,讲话慷慨激昂有力。不过在发言中,他听出一个错别字,“玷”污,dian,自己读成了zhan,是自己在路上走时,听到两个高中生在路上说话,说出这个词来,“玷污”,他头脑嗡的一声,是自己错了,还是那两个高中生错了。他赶回到办公室,问局里的人谁有字典,在文书那儿找来一本《现代汉语词典》,一查是自己错了,自己从小学到初中,从当民请教师到当教育局局长都那样读,并不觉得错误。特别是在教育局教育系统工作会议上,他读出这个发音,真是让教育上的人无声地发笑。
现在他感到无地自容,人真是不知三天之后什么状态,自己在教育局教育系统工作会议上慷慨发言时,岂知会被免了局长职务?他感到电视上自己的神采奕奕是对自己眼下状况的绝妙讽刺,他站起来关了电视。
当他梳理上一周到眼下情况时,猛然觉得是他,一定是他到县上有关领导面前告了自己的黑状,不然和他发生争执仅仅几天的时间呀!好啊,你给我来了这么一招,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给我比我对你还狠,竟然免了我局长的职务!
李立一心想人家是县团级,当然在县长跟前说一句顶一句,自己小看了这个人了,自己也太任性了,为什么要和这个人斤斤计较呢?马失前蹄!马失前蹄!
李立一捶打着自己的头,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正在李立一苦闷到极点,大门响起了开动的声音,李立一以为是老婆回来了。脚步声从大门一直响到沙发跟前。
“存单办好了吗?”李立一头也没有抬地问说。
“爸,是我!”
李立一这才抬起头,见是自己的大儿子。自己从一个不起眼的还没有正式了的单位,把儿子李新跃调到教育局,成了自己手下的一员,把既不会写材料,又没有其他特长的儿子安排到人事科,当了人事科的副手。每天无所事事,坐到办公桌前,看看报,喝喝茶,一天上班就结束了。李立一极力装得无所谓的样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说:“来啦?坐。”
李新跃不知说什么话合适,坐到炕栏边,坐了一会儿,站起来给他父亲倒了一杯水。
李立一说:“是开车来的吗?以后开车要慢些,要注意安全,不敢大意。”
李新跃嗯了一声,说:“爸,吃了饭了没有?”
李立一说:“吃了。你把我的钥匙拿上,来了接手续的,你看得给移交过去,我就不去了,再看得把我的东西拿回来。”
李新跃噢了一声,接过父亲递来的钥匙,见父亲的碗筷还放在那儿,便走到锅台前动手洗起碗筷来。
李立一说:“以后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你大不在那儿,人家对你就会有所变化,自己要往前里干,不要叫人家说不是,虽然可能人家不会当面说你,可人家背后会说不是的。”
大门又响了,李立一的二儿子李新兴走了进来,见大哥来了,却不见了他妈,说:“爸,我妈哩?”
李立一说:“你妈城里去了,快回来得了。”
李新兴才对李新跃说:“大哥来了?”见外面大哥的车,感兴趣地说,“大哥,你一个月得多少油钱?”
李新跃噢了一声,说:“我基本上不开车,一个月也用不了多少钱。”
李新兴说:“啊呀,我一个月得好几百块钱的油钱,啊呀,一满招架不住了!”他还是尽量往少说哩,以免引来父亲的怨气和不满。
李立一一听此话,把二儿子狠狠地恨了一眼,不给你买车,你就要叫买车,你养活得起吗?为了公平,他给两个儿子各买了一辆车,以免让大儿子感觉冷落了他。
二儿子有事没事总爱开着车出外兜风,每个节假日总是带着老婆娃娃出去自驾游,李立一多次劝阻收效甚微,他也管不了,你只要有钱,你随便吧!不过李立一听出了二儿子的话外之音,他装了个不明白。
李新跃小心翼翼地和父亲说着话,父亲不高兴,还带着几分伤感,这让李新兴感觉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发生什么事情呢?
母亲不在,李新兴少了帮腔的,父亲又对他有成见,待了一会儿就出去走了。他本想在母亲的帮腔下,能给他几个资助,母亲不在,连想都不敢想。
李新兴刚出去,大门外传来对话。“你爸在不?”“在哩!”“没有上班去?”“没有。”
大门被推开了,李立一的本家李月新走了进来。见局长的儿子李新跃也在,便说:“来了?”
李新跃说:“噢,请坐!抽烟?”
李月新说:“我不吸烟。”坐到炕栏边,接住李新跃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把杯子放到炕栏上。
李立一问李月新说:“有什么事?”
李月新说:“我妹子明年就要毕业了,想求你分配个好学校,想到第一中学去。”
李立一先唉了一声,说:“怎不顶事了,我被调了。”
李月新有些惊异,说:“什么时候调的,调动不是时候呀!调到哪了?”
李立一说:“昨天调动的,还没有确定调到哪了,可能是平调。”
李月新噢了一声,显得有些失望。他曾为自己的村庄出了一个局长而感到高兴,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