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送出去了,对方没有推辞,这让送钱的李立一心里踏实了不少,对方接住钱了他总得给个说法。这就是说教育局局长复位的可能性不大,但换个另外的局长的可能性极大。李立一满怀希望地等待着,一天天的过去了,十天二十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等待的李立一失望起来,敢不是像自己对待李建青一样,收钱的人忘记了自己的事情,如果是那样可就糟了,自己是去澄清这个事还是不去,像李建青一样去吵闹一番,要回自己的钱来!
李立一犹豫不定,确定不了。和他一起着急的老婆,也坐立不安,伤心起来,怨男人草率行事,不深思熟虑。那可是三十万元钱哪!
李立一和老婆都不愿意提及此事,但都感觉到对方心里着急地如猫抓似的。几个月来,李立一像躲猫猫似的,不敢迈出大门一下,怕碰上村子里的人,怕碰上熟人,那个捉摸不定的神色就让他受不了,是欺笑还是讥讽,像冰雹一样打在他的头上。这几个月苦了老婆,本来男人干的活,老婆干了,买米买面,油盐酱醋茶,老婆一手操办。
自己给手下人的待遇,也让自己感受到了,是作孽还是报应?李立一愈加沉默,有机会认真思考自己经历过的一切,此时才感觉到自己的是是非非,长长短短,理直曲折。唉,不经一事,不明一理,高高在上,永远不懂下面人的喜怒哀乐,yù_wàng需求!
李立一痛苦地流出了苦涩的泪水,见老婆上城买回来了一袋荞面和一桶金龙鱼食油,赶紧抹掉泪水。好在有公共汽车经过村子前的公路,老婆并没有长时间的提着走路,这个时候他才感到老婆的贤惠和吃苦,任劳任怨,体贴贤良。
为了表达自己的内疚,李立一主动问起了价格,并站立起来,赶到门外,接回面和油。“荞面多少价?”
“十斤的袋子,三十五块。”
“那油呢?”
“这是最好的食油,一桶七十五元钱。”
李立一已经多年不理家务了,更不过问油盐酱醋茶,属于家里的饭基本不吃,家里的老婆基本不用,家里的钱基本不花,有家基本不回的状况。只是被免职之后,家才提上议事日程,这几个月来蜗居在家,才感到家的非凡作用,和老婆温暖的胸怀。
苦闷了多日,李立一做了最坏的打算,花了三十万元钱没有起作用,打了水漂,而这三十万元钱也不是自己真正的辛苦钱,来钱一股风,去时也一股风,来时容易,去时也容易,就当没有来,没有向自己刮风来。他也不打算和李建青一样,去吵闹,去要钱,就像没有这回事,要抚平自己的心理,就像退休一样,就像平头百姓一样。
李立一不再想那不愉快的事情,从此享受和老婆在一起的日子,关心家务,关心油盐酱醋茶。他提出今天自己做饭,老婆很惊异,也不相信,自她进了这个李家门,她始终认为他不会做饭,只是个公家人,当官的料。
李立一倒说做就做,卷起袖口,洗了手,问老婆说:“咱们吃什么?”
老婆说:“不要了,还是我做饭。”她不相信男人会做饭,但见男人执意的样子,补充说:“今天买回来了荞面,咱们吃饸络。”一是买回来了荞面,二是男人不会做时,自己上手帮忙做。
谁知男人并没有回缩,也没有说不会,继续胸有成竹地做着。先做着汤,冰箱里有现成的羊肉,往碎切些,除过不清楚东西放在哪,调料在什么地方,几乎没有问老婆如何做。程序一点不差,姿势驾道都没有问题。
老婆好奇地问说:“你真的会做饭?”
李立一说:“会,小时候就学会了,还做得好饭哩,又香又好吃。”
老婆说:“那你为什么不显露显露,我总以为你不会做饭。”她想看看男人如何和饸络面。和饸络面是吃饸络的重要环节,和饸络面和的歪好将关系到口感的歪好。
李立一在把汤做上以后,开始和饸络面。只见李立一熟练地拉开口袋上缝的机子线,一抽就拉了开来。舀出两个人吃的量,一想,问老婆说:“和上多少面?”怕老婆惦记着不远处住着的儿子。
果然老婆说:“多和上些饸络面,和上六个人的。”
李立一说:“怎是六个人的,连孙子算上才五个人,小孙子还不会吃饭。”
老婆说:“剩下了咱们明天再热的吃,热饸络还是好吃的哩!”
李立一按照老婆的意思挖进去六个人吃的饸络面,用马勺舀了一些凉水,又掺了一些开水,成了温温水。一手把面粉摊散开,把温温水边往里倒,边不断摊散面粉,把面粉搅拌成面穗穗,然后往一块揉搓,揉压,如果有些干,可以醮着水不断采揉,采揉的越多面越精到越好。
老婆称赞李立一说:“啊呀,你真会和饸络面呀!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李立一说:“十五六岁就学会了。那时念书放寒假,就帮着老父亲推粉漏粉,漏粉时和粉面就是个技术活,有时老父亲忙不过来,就指派我和粉面。经过几次指导就会了。这和饸络面,和和粉面大同小异,没有什么难的。”说着饸络面就和得差不多了,而且和得面光,盆光,手光。也就是面的表面光滑柔和,均匀,盆子上没有沾上去的面疤,手上也没有任何面疵。
支上饸络床子,把面装进去,用力压下去,饸络进到热锅里,几分钟就熟了。老婆喜庆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