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将马缰交给躬身上前的齐布琛,弹弹袖子风淡云轻的说道,“哦。我早间知会扬州府,将这儿围了起来。人太多吵得我头疼!”
我挑挑眉,就这点上,所有的阿哥是一样的!
胤禛牵过我的手,攥进大手中,“而且,人若是多了,我也不能这样将你握在手心里!傻丫头!走吧。”
甜入心底的蜜语令我低头悄悄的微笑,轻应一声哎,另一手搂住他的臂弯,老远看着倒像是相互扶持着!
“皇阿玛曾赞过这儿,‘保障河如醇厚的佳酿,常见常新,品味其中回味无穷。’”长堤树影斑驳,树下很是阴凉,胤禛拨开挡在前面的柳枝,将我护在臂下。“与杭州的西湖相比,这里倒显得舒卷飘逸清秀婉丽。”
“杭州的西湖…就是那次晚上和你看的,再后来也就没机会了。”忆起西湖画舫,不禁妩媚一笑。
这一笑令胤禛不觉痴了,定定的看了我许久。我红着脸推他,毕竟身后还跟着一大堆的侍卫呢!胤禛回神笑笑贴着我耳边沉声道,“果然是天生媚骨!只是一笑就能将爷的魂儿勾走!小妖精……”
“讨厌!”羞红的面颊发着烫,娇喃的话未说完,御码头边上的两层画舫让我惊喜的捂住嘴,“胤禛?这是?”
“保障河虽比不得西湖,可也是湖宽水阔,要是只凭脚力我怕累着你。”胤禛一手揽住我的肩,小心翼翼的扶我登船。“西湖的画舫…我知你还是惦记着的。”
拧过头感激的对他笑笑,无暇查看画舫的富丽奢华,注意力全被拍击在船体上的碧波吸引。
随着游船的行进,岸边的长廊短亭之间、绿树红花之中,有无数颜色七彩的珍禽在争鸣斗妍!树木愈来愈多,湖面愈来愈开阔,空气也愈来愈新鲜。在水面上飘荡的微风里,有些水草或小鱼的腥气,深深的深深的深呼吸,让我在瞬间消除胸中这些天的烦闷。在绿荫掩映之间,仿佛看见了远处扬州城城墙的堞影!胤禛也是流连着沉醉着,情不自禁吟道,“绿杨城郭是扬州”。
“嗯?这句是谁的诗啊?我没听过呢!”心下念叨几遍,还是没印象。
胤禛沉吟一会儿,眼望着开阔而深远的湖面说道,“作诗的人名叫王士禛,曾历任扬州府推官,南书房行走。文采连皇阿玛也是赞口不绝!可惜,犯了官僚不得与皇子结交的忌讳,私下同太子喝酒和诗惹怒皇阿玛,已经告老归乡了。”
我随着胤禛的话竭力回忆,在康熙四十三年十月刚从草原回京时,康熙是贬黜过一人,当时康熙的震怒已不是可以用恐怖形容!后来听说,那人离京时,送行者堵塞街巷,攀着车辕哭泣,车中仅,两袖清风回归故乡!
“王士禛啊?和你的禛是一个字?”未等胤禛回答,眼前忽的跃入一座木质红栏仿佛长虹似得拱桥架于两岸!先是一愣,而后马上反应过来这就是传闻中扬州第一景的红桥!三步并两步的跑到船头,惊喜的望着红桥附近的风景,不由呢喃出,“扬州好,第一是红桥。扬柳绿齐三尺雨,樱桃红破一声萧,处处驻兰桡。”
胤禛从我身后抱住我,只字不语的双手交叉在我腰前,高大的身躯将我完全裹入,头顶发间落入他轻柔的一吻。我抬手与他的手合在一起,船身在水流中微微摇晃着,静谧的味道从我们身边滑过,却又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含情…他此时的怀抱,此时的相伴远比一句‘我爱你’更能打动我的心扉!
日头西斜,金黄色的暮光均匀的铺洒下,与湖面反射出闪烁的光。
画舫停靠在一处满是树木鲜花的堤岸边,一名灰衣长袍的长随过来行了礼,怯声问道,“爷,您看现在晚膳端上么?“
胤禛斜睨我一眼,我点点头,胤禛挥手道,“唔。就搁这儿吧,瞧着这儿的风景很好。对了,再上一壶汾酒。爷今儿兴致好!”
“你不是平常不怎么喝酒嘛?”听他让上一壶酒,我好奇的问道,“你要是喝多了,耍起酒疯今儿就甭想回驿馆了!”
“不回就不回了!派人回去给老十三带句话儿就成了。”他突然捏起我的下巴,含住耳垂暗哑的说道,“今儿本来就没打算回去。明白么?小东西?”他的手带着火焰从我下巴滑下,勾画着我腰间的曲线。
呼吸陡然加快,更大窘于不断眼观鼻鼻观心上菜的长随们!扭动着身子从他怀里挣出,白了眼挂满得意笑意的男人,自己先坐下观察着桌上的菜品——基本还是素菜居多,一道扬州特色的盐水鹅,一道水救肉,一道甜香的松鼠鳜鱼算是给胤禛补充点肉食,几碟蒸饺、蟹黄包子、三丁包子飘散着诱人的香气!
缕缕香气引得我胃口大开,自觉的掂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好吃吗?”胤禛瞧着我的吃相,不禁莞尔一笑,在我对面撩起袍子坐下,一旁候着的小厮立马端过酒壶将酒杯斟满。胤禛微啜一口,抿抿嘴回味一会儿,一仰头尽盅灌下。“给福晋也满上。”他抬抬手指,指挥着正给他倒酒的小厮也给我倒上。
“不要!”我匆忙盖住自己的杯口,埋怨的瞅着胤禛,“我不喝!我又不会喝!”
胤禛勾唇轻笑,探身拉开我挡着的手,“只喝一点又无碍!听话!你忍心看我一人喝闷酒?”
“那我要桂花酿!”
“这是扬州。”
酒香四溢,我却怎么瞧怎么的心惊!
“傻丫头!”胤禛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