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蛰喜从天降,连跳sān_jí,刘护却是如丧考妣的瘫坐在了地上,喃喃道:“我才是功曹史,我才是……”
李澈却看向秦淳,敲着案几道:“秦淳也不适合做廷掾了,本侯任命王越为邯郸县廷掾,韩浩为督盗贼史,张县丞,你觉得如何?”
张允还能说什么?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谁是王越,谁是韩浩,但县丞与县尉在强势的县令面前就是个吉祥物,还没有门下五吏的权力大。
毕竟门下五吏大多是县令亲信,又是本地的地头蛇,比起他们这种异地而来的芝麻小官要厉害太多了。
县丞与县尉唯一的优势在于他们是朝廷命官,县令无权任免他们。但这个县令不一样,他和国相关系密切,国相是有权力裁撤县丞与县尉的。
是以张允根本没想过和李澈作对,县丞想从县令手上抢权,简直是笑话。
“全凭县君做主。”张允恭敬的回话,心里更加艳羡县令之位了。一县功曹,权势赫赫,县令却能反手便将其拿下,这才是权力啊。
秦淳不敢有丝毫怨言,他还有家族,若是普通的县令,他自然敢奋起反驳,毕竟县令治县还要靠他们。
可这位县令手上有兵、上面有人,这时候家族就从助力变成了软肋。再加上今天诸事不顺,大家一起栽在了赵王的诡计里,同僚们心虚之下根本不敢跟县令作对。
只是裁掉自己的吏职还算可以接受,秦家在邯郸这么多年了,家里也是出过一些官员的。他们不是叶家这种暴发户,秦淳丢了吏职,秦家也一样是邯郸的大家族。
李澈见秦淳认命,轻轻颔首笑道:“王廷掾,韩史,出来认识一下同僚们。”
王越自李澈身后大步走出,淡淡的道:“王越,字扬,曾为虎贲中郎。”
韩浩则站在门口漠然道:“韩浩,字元嗣,河内人士。”
看到新同僚是这样两个冷面凶人,县吏们脸都要绿了,督盗贼史掌兵卫、巡逻查禁,防奸盗事,是县里事实上的武装领导,让一个凶人担任督盗贼史,来者不善啊。
然而大局已定,铠甲与兵器的寒光让这些人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再说县令本就是一县之君,上任之时换上几个亲信县吏再正常不过了。
要怪只能怪秦淳和刘护太过跋扈,作奸犯科也不做丝毫遮掩,也难怪县君会拿他们来开刀。
反正县令不可能把所有县吏都裁撤了,今日之后,要尽快摸清楚真实情况,决定好怎么和这个县令合作,不能再被赵王蒙在鼓里了。
所有的县吏都这样暗暗想着,李澈又开口道:“还有一些事,本侯就不点出来了。只是希望诸君记住,本侯不是什么软弱可欺之人,莫要太过跋扈,让本侯为难。”
其他人眼睛一亮,忙不迭的回道:“县君安心,我等断不敢让县君为难。”
李澈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叶史留下,其余人先散了吧,本侯要好好了解一下县里的事务,两日后,县衙正式开始受理百姓之事。”
自张县丞往下,所有人躬身告退,就连瘫在地上的刘护也被拖了出去。
韩浩转身关上大门,李澈端起面前的蜜水抿了一口,笑问道:“叶史可有想对本侯言说之事?”
叶蛰默然半晌,幽幽道:“那刘护的妹妹很是貌美,他准备献与县君,县君后悔了吗?”
李澈愣住了,王越、吕韵、韩浩等人也愣住了,韩浩。孙衎和士卒们碍于身份不敢笑出声,王越和吕韵却是忍不住笑起来。
李澈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一拍案几怒道:“本侯又非色中饿鬼,安能为女色而误大事!”
叶蛰忍不住道:“京中传来的消息,县君飞扬跋扈,在宫中怒骂十常侍,还仗着大将军的势力强抢别人女儿,这不是事实吗?”
王越笑的更欢了,吕韵却是羞红了脸色,怒道:“谁是他抢来的?让他一只手也打不过本姑娘。”
李澈揉了揉眉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难怪这些人会进献美女,原来还有这一出。
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在古代,谣言传播起来比现代更可怕,一是民智未开,二是交通不便,信息流通不及时。连这些地方上有些势力的家族都信了这一出,可想而知民间的言论又是何等可怕。
李澈可不想得一个“色中饿鬼李邯郸”的诨名,这种诨名只适合袁公路。
“禁宫直斥张让是事实,然而强抢别人女儿却是笑话了,本侯与阿韵情投意合,其父亲在孟津渡旁亲kǒu_jiāo代让本侯照料阿韵。颍川荀文若、平原华子鱼等人皆在侧,难道他们还能帮本侯一起强抢民女?”
不得已之下,李澈搬出了荀彧等人站台,为自己的名声挡箭。
华歆之名在冀州多有流传,前冀州刺史王芬谋反,欲拉上华歆同郡陶丘洪共谋,陶丘洪被华歆制止,其名声在冀州多有流传。
而荀彧自不用说,幼时便得何颙盛赞,又被陈群与孔融列为天下无对的“荀氏五子”之首,是天下知名的人物。
在大汉,士林中可能不知道三公九卿是谁,但必然会知晓名士有哪些人。
华歆与荀彧的名声自然是比李澈管用的多,是以叶蛰也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毕竟这位县君的确不太像好色之人。
李澈松了一口气,玩舆论应该是现代人强项,再操作一下,用这些人名声一绑,想来问题就不大了。
不提董卓就是因为他名声太臭,反倒容易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