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想来不怎么关注天下动向,新任幽州刺史刘景升上个月才赶到幽州,幽州之事颇有些复杂,是以刘伯安公完成了交接后,才带了三千精骑南下。”
李澈好心的为赵瑾做出了解释,当然,赵老府君并不领情,眼睛通红的问道:“大司马回京的路线不该经过赵国的!”
从幽州州治蓟县入京,多走钜鹿—魏郡一线,而不会刻意绕道走赵国。
“当然是我们派人提前去拜会了大司马啊。”李澈用看白痴的眼神望向赵瑾,这位赵氏掌舵人已经不太清醒了,因为他知道,赵氏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你们什么时候做好的准备?”或许是因为李澈那讥讽的眼神太过刺激,赵瑾反而冷静了下来。
李澈笑道:“当然是来到赵国之前啊。大司马的行军路线是朝廷安排的,本侯恰巧有那么些圣眷,是以天子将此事告知了本侯。”
“你在京城便调查清楚了赵国之事?”赵瑾心里一阵冰凉,难以相信李澈和刘备竟然会如此清楚赵国之事,还布下了这些准备。
李澈笑而不语,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事实上这些准备根本不是留给赵氏的,而是对赵国黑山贼的谋划。
随着卢植连战连捷,黑山贼的用处又不大了,鉴于其最近在冀州过于猖狂,小天子希望给他们点教训。
他手上又没有其他力量,只能是寄希望于刘虞能寻到战机,刘表手上还有一封给刘虞的密诏。
本该是上月便发动,谁知刘虞迟迟未动身,一直到四天前,才有人来通报。
荀攸之前所言,赵国黑山不足为虑也正是这个原因。只是刘虞要动手终究要师出有名,随便覆灭一郡黑山,难免让张燕等人惊怒。
赵氏和赵王撞了进来是意外之喜,倒是给了刘虞借口。勾连诸侯王,刺杀国相,在卢植兵锋正盛之时,张燕也不敢为刘三刀出头。
不过也没必要说出来,能给其他人一种错觉也好。
这时候,邯郸胜等人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满是忌惮的看着李澈。
而聚在堂前的百姓代表们则是用看神人的眼神望着李澈。
“今日他能这样灭掉我赵氏,来日安知不会灭你二族?”赵瑾似乎找到了机会,疾言厉色的劝道。
“咳咳,几位,大司马又不会经常经过冀州,本侯既然未曾趁此机会将诸君一网打尽,那今后自然不会再自找麻烦。
赵氏今日之结局实属咎由自取,诸君今后还要多加约束族人,莫要视朝廷法度于无物,卢公五千禁军大破白波,须知两万禁军完全可以踏平天下任何一州,遑论赵国弹丸之地。”
安抚加警告,一番话语打消了几人心中萌生的异心,想到如今在河东连战连捷的卢植,邯郸胜等人也是一阵胆寒。
只用了五千禁军,辅以地方郡兵和家兵,卢植硬生生压着十万白波贼打。
再加上其人文武并济,与朱儁等人完全不同,剿贼抚民双管齐下,昌盛一时的白波转眼间便濒临覆灭。
区区赵国,确实只是弹丸之地,朝廷覆手可灭。
邯郸胜连忙苦笑着表忠心道:“县君言重了,老朽等人活了一大把年纪,见识过我大汉的无上兵锋,断不敢违抗朝廷。”
“如此便好,只要诸君谨慎奉法,又何须担忧呢?大司马明见万里,难道还会被本侯蒙蔽?”
“是极是极,大司马仁德之名天下景仰,正是察觉到赵氏与赵王的不轨之心,才会动雷霆之怒。”邯郸胜等人连忙附和道。
见邯郸胜等人这般献殷勤,赵瑾讥讽道:“看看你们的样子,哪还像一族之长?倒像是柴门前的家犬一般!”
李澈深深的看了赵瑾一眼,淡淡的道:“若赵公能在心中存有几分敬畏之心,何以落到今日的地步?”
赵瑾一怔,旋即陷入了沉默。其他人也纷纷陷入了沉思。
李澈也不理会他,转头望向那群百姓代表,淡淡的道:“今日公审改了,本侯要审赵氏,有诉状者尽管递上来。”
“李明远,你安敢如此羞辱我赵氏!”满堂哗然之下,赵瑾怒发冲冠,愤然起身,脸色涨的通红。
邯郸胜与刘乐等人面面相觑,低声劝道:“县君,是否给赵氏留上些颜面,终究是邯郸乡亲。”
这却是所谓的物伤其类了,赵氏这下场虽然咎由自取,但没人能保证自己后人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将赵氏覆灭掉也就算了,若覆灭前还要公审羞辱一通,这些士人着实觉得心里别扭。
“嗤!”李澈嗤笑一声,摇头道:“邯郸公、刘公,你们莫不是以为本侯是存心为了羞辱赵氏?”
这话没人敢接,但一片沉默显然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夏虫不可以语冰,井蛙不可以言海。”李澈一挥袍袖,大声道:
“本侯知道,依照诸君的意思,将赵瑾问罪,将赵氏的所有主事人一并诛杀,再以谋逆罪将赵氏家小或发为奴,或发戍边即可,是也不是?”
声音越来越大,说到最后,满堂尽是回音,赵瑾眼神昏暗,强自以手撑地。而赵氏族人大多摇摇晃晃,面色惨白不定。
赵瑾身后一名男子猛的一咬牙,从袖袍中掏出一把短刃,径直刺向李澈。
却见李澈仿佛被吓住了一般,纹丝不动。那人心里暗喜,只觉得功成在即。
李澈微微一笑,在赵氏众人眼中仿若恶鬼,其身后一直如泥塑木雕般的王越踏前一步,刹那间夺过短刃,飞起一脚将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