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穷凶极恶的巨寇,在张燕环视他们之时,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就是张燕几年来积攒下来的赫赫声威。
须知匪寇盗贼虽然嘴上长谈义气,但事实上无不是穷凶极恶、贪婪暴虐之徒,能让张燕在他们头上稳稳的压了几年,可不是凭张牛角临死前一番话就能成的。
张燕上位之时也是经历了血雨腥风,然而近些年在面对朝廷时有些软弱,其前后矛盾的举动终究招致了部分桀骜不驯的巨寇的反对,李大目也只是一只出头鸟罢了。
张燕伸出血淋淋的手掌,搭在张白骑肩上,神情平淡的问道:“卢子干,嗯,大家伙来说说,卢子干和朱公伟,哪个更厉害?”
巨寇们面面相觑,这问题着实难为他们了。这些巨寇大多出自当年的冀州黄巾余部,而他们主要面对的对手便是讨伐张角的卢植部。
卢植将那位声威赫赫的大贤良师逼迫到广宗一县之中,若非朝廷临阵罢免了卢植,换董卓上阵,恐怕天公将军连病死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今时的张燕也是威震河朔的巨寇,但比起当年振臂一呼,天下景从的天公将军,还是差了太多。
黄巾乱起时,朱儁主要负责的是剿灭颍川等中原黄巾,是以冀州巨寇未曾与其交战,但前些年张燕迫近雒阳,便是在河内被朱儁以家兵击退。也让冀州寇匪们明白了盛名之下无虚士的道理。
面对这两位,可以说匪寇们都是只有被吊起来抽打的份,让他们判断谁更厉害,着实太难。
见巨寇们不答,张燕继续道:“刚才是哪个说的,给他人马,能把卢植的人头给老子带来?”
方才胡吹大气的巨寇恨不得将脑袋塞进洞里去,就凭他们的水平,还不如郭太的白波军,连郭太的人头都被送到雒阳去了,他们又凭什么和卢植对抗?
有些人已经开始暗暗腹诽,你既然知道卢植这般厉害,又何必惹恼朝廷,刻意去和郭太那个疯子勾结?
“那就是说,没有老子,你们的脑袋只配给卢植当尿壶,是也不是?”
张燕一边说,还一边伸手拍了拍张白骑的脑袋,手上的血从张白骑头上流淌而下,再配上张白骑那副既讨好又恐惧的表情,实在是一副滑稽的画面。
其他人也认清楚了形势,显然,如果张燕不出头组织这些巨寇,他们很可能先自己窝里火并上一场,分出个高下,然后再抗敌。
他们是来求张燕的,而不是张燕有求于他们。
“现在,大家伙清醒了没?”
“清醒了……”
“大点声!老子没听到!”
“清醒了!”一众巨寇仿若受训的孩童一样,挺胸抬头的齐声应道。
张燕往地上盘膝一坐,轻笑道:“清醒了,好啊,现在让杨校尉来给你们讲讲,这次有多少汉军!”
其他人也连忙捏着腿坐下,杨凤笑道:“各郡的汉军,各位渠帅心里也都有个数,这个就不用多说,除非那些豪族拿出自己的家底,否则仅凭官府的人马,是没什么用的。”
其他巨寇都点点头,他们自家地盘有多少官府军队,自然是清楚的,于毒想了想问道:“那赵国呢,刘三刀死了后,听说赵国那地儿招了不少兵。”
杨凤点点头道:“于渠帅问得好,这个赵国问题不小,最新的消息,赵国国相刘备刘玄德和邯郸令李澈李明远,这两人在邯郸将大族私兵尽数收缴,现在手上大概有三千多常备兵马,还都是青壮年军。”
几个弱小的贼寇已经变了脸色,黑山各军,大则三两万人,小则六七千人,以官府的装备和训练素养,三千青壮军已经比一般的贼寇要强了。
“那赵国素来贫穷狭小,人还少,怎么就突然有三千青壮成军了?”
在冀州各郡国中,赵国确实是极小的,还比不上一些地方的大县,是以刘三刀一个几千兵马的小渠帅就能霸占赵国。
杨凤淡淡的道:“他们得到了赵王的支持,启用了赵王的内库,邯郸各族也掏家底了。”
见几家巨寇面色凝重,杨凤又笑道:“倒也无需太过忧虑,终究是新近成军,虽有三千之众,也不是什么精锐汉军。只是各位在面对赵国汉军时,还是要留个心眼,勿要轻敌大意。”
“多谢杨校尉告知我等讯息,不胜感激。”钜鹿南边和常山南边的几家寇匪纷纷抱拳致谢,而魏郡的巨寇却是于毒,三千人马,在他眼中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是以也就是笑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说回卢植,此次卢植除了本部的四千多汉军精锐,何屠夫还给他添了两千兵马,是原皇甫嵩部属。
这些人马是卢植的核心力量,此外还有在河东招募的一万多辅军也被他带在身边,有消息说,卢植如今在河内仍在继续募兵。”
这下连于毒都变了脸色,六千精锐核心,黑山大部分贼寇势力都不是卢植的对手,再加上那一万多经历过剿灭白波战争的辅军,势力位于魏郡的他,恐怕会被卢植一鼓而平。
虽然有太行山脉这条退路,但在魏郡经营多年的势力恐怕就保不住了。
于毒问道:“他哪来那么多钱粮?汉廷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他还能募兵?”
杨凤解释道:“何屠夫这次在雒阳抄了不少家,募集了许多钱粮,至少维持两到三万军队出征的能力还是有的。在冀州的仓库也还有不少粮,卢植恐怕是打着从冀州取粮的主意。”
“那俺们就先把粮仓打下来!”张白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