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赵国相官寺内,李澈看着手中的檄文,摇头道:“看来卢中郎将没有控制住局势。”
荀攸叹道:“桥元伟也算是行险一搏了,但他这一搏,很可能就此将大汉带入深渊。下难宁矣。”
李澈蹙眉道:“冀州如今的情形如何?”
荀攸揉了揉眉头,答道:“不太乐观,冀州大姓由于近些年的战乱,早就有些疲于招架,朝堂上的地位也下降了不少,都想借此机会重回中枢。
虽然大多不看好袁公路,也都拒绝了朝廷的使者,但对于卢中郎将不许郡县举兵的严令还是颇有不满。如今眼见中原乱起,他们必然不会坐视的。”
“赵国的大姓也有所野望啊。”刘备敲了敲案几,沉声道:“昨日刘氏有人来访,称赵国王氏愿意为国尽一份力。”
李澈等人脸色微变,荀攸有些不敢置信的道:“赵国王氏还有人在?”
赵国王氏,本也是赵国一支大族,其族中后来出了一名大人物,汉灵帝的宠妃王美人,也就是当今子刘协的生母。
王美人家世不差,其祖父王苞官居五官中郎将,治尚书事,只是其父亲王章却不从仕途,导致家道稍有中落。
王氏之衰败,则是起于何后毒杀王美人后,汉灵帝将刘协交给董太后抚养,何皇后自然不放心刘协,极力打压王美人家眷,以致赵国王氏彻底衰落。
按照常理推论,何皇后不应该会留下后患,因为一名外戚不管他职位再怎么低,只要皇帝偏向于他,轻松便能乘风而起。
汉灵帝偏向刘协的心思人尽皆知,每一名王氏族人都是潜在的公卿人物,是何氏可能的政治对手。
李澈这时候却是忽然想起来,史书似乎有载,在献帝摆脱董卓系军阀控制后,派人寻觅自家亲眷,而王美人唯一的兄弟王斌当时似乎还活着。
果然,刘备道:“当时何氏尚未权倾朝野,大将军亦未太过刻意斩草除根,只有何苗在施压追索。而赵国这些大姓想来是存了万一的心思,暗地里保下了王美饶兄弟王斌,许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带给他们回报吧。”
荀攸捋了捋短须,轻轻摇头道:“没什么用处,如今掌权的是袁氏,或者是袁杨并立,这王斌又有什么用处?难道用他来指责渤海王得位不正?”
李澈轻轻点头,确实是这个理,远离中枢,与庶民无二的外戚着实用处不大。但转念一想,李澈轻笑道:“还是留下吧,好吃好喝供着,未来或许有些用处。”
荀攸瞥了他一眼,也是轻轻点头。
见二人意见一致,刘备轻轻颔首道:“备明白了,明日便让刘氏把人送来。”
荀攸沉吟道:“既然王斌没什么用,最终还是要看各自的兵马实力话,这方面我们太吃亏了。”
冀州各郡国,以赵国人口最少,实力最弱,即便是饱受战乱摧残的钜鹿也比赵国好上不少。
李澈沉吟道:“沮公与有暗示,如果我们需要,韩文节可以表奏相君行将军事,甚至可以将钜鹿交给我们。”
非常丰厚的条件,虽然只是行将军事,并非正经的拜将,但足以大大提高刘备的身份地位,更别还有钜鹿这个冀州大郡了。
但荀攸和刘备却很冷静,刘备冷静的问道:“条件是什么?”
“韩文节和钜鹿田氏不睦,不希望田氏坏他的事。另外,他希望在其他国相太守面前,我等可以支持他。”
荀攸感觉啼笑皆非,摇头道:“韩文节的脑袋是烧糊涂了?卢公与相君的关系下皆知,他两次栽在卢公手上,还要我们帮他?”
李澈笑道:“他别无选择,冀州的大姓有七八成站在卢公这边,他这个正牌刺史又丢掉了朝廷的支持,只能尽力与大姓们站在一条线上。
若非他手上还有些亲信兵马,卢公又不愿擅动他这个刺史,恐怕位置早就不稳了。
既然斗不过卢公,选择站在卢公这边,也是一名合格政客的素养。”
涉及到大姓与掌权官员的关系,荀攸却又不知道该些什么,半晌后叹道:“还是要有自己的力量,否则只会如韩文节一般受制于人。”
刘备轻轻颔首道:“既如此,此事可以商量,方伯终归是朝廷任命的刺史,我等支持他也是理所应当的。
至于钜鹿那边,袁公路气量狭,朝廷不给明远赏功,那我等就自己拿下,让明远做县令本也是委屈了。”
李澈摆摆手,笑道:“相君抬举了,若是一上来就掌管一郡,澈恐怕会丢人现眼了。政务之途一步一坑,也未必是坏事。”
荀攸沉吟道:“钜鹿可不是善地,从中平元年开始,钜鹿便是朝廷严防死守的地方,张角三兄弟可都是钜鹿人啊。
再加上前些时日张燕南下,大肆洗劫,前钜鹿太守仓皇逃窜,不知所踪,以致钜鹿郡人心惶惶,明远接手的可是个烂摊子啊。”
李澈摇摇头,反问道:“这下哪里还有完好的清净之地?不都是需要收拾的烂摊子吗?这是我们的目标,而赵国与钜鹿只是第一步。
只是澈去了钜鹿,邯郸这边相君准备交给谁?”
刘备目含赞赏的点零头,思索道:“虽然按照制度,县令应当由朝廷任命,但如今毕竟是非常时期,还是先权宜为好。
明远在邯郸的施政路线不能断,重农,还地于民的政令还要继续下去。备想把邯郸交给云长,明远以为如何?”
李澈先是吃了一惊,不过旋即便反应过来。关羽并非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