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德!李明远!田元皓!”暴怒的冀州刺史呼呼的喘着粗气。
毕竟是名士,还做过“三独坐”之一的御史中丞,韩文节就算是处于暴怒之中也依然顾及着形象,没有做出打砸之事,只是不停的咒骂。
然而斯文人连骂饶话都不会几句,若是放在后世网络上,这些韩方伯眼中的“污言秽语”,恐怕只能令人一笑。
然而这已是韩方伯能想出的最恶毒的语言。
当李澈征辟田丰为郡功曹的消息传来,韩馥便有些失去理智,本以为李明远少年得志,心高气傲,撞上田丰这个又臭又硬的石头,两人必然是针尖对麦芒,不可能善了。
如此,既可以让刘备一伙人吃瘪,又能让田氏没空搅局,正是两全其美之事。
却不料田丰竟然心甘情愿的去做了钜鹿郡吏。一想到这件事,韩馥更是怒火中烧,他堂堂冀州刺史,征辟田丰为州吏都吃了闭门羹,还成全了田丰的名声。
如今区区一郡太守,竟然能将田丰纳入麾下,这无异于往韩方伯脸上抽了一巴掌。
东汉的名士养望的终极绝技,便是征辟不就。最低档次是郡县征辟,其上是州郡征辟,最厉害的一层便是韩融那种,五府征辟皆不就,可谓是白衣傲王侯的典范。
被征辟的人自然名利双收,享誉下;发出征辟令的官员可就不那么开心了,成了别人名声的垫脚石,还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任谁也心情不悦。
“方伯,赵国的刘相君派人来询问约定的事宜……”
好巧不巧,堂外的消息仿佛火上浇油,听到“赵国”“刘相君”这几个关键词,韩馥本待大骂出口,然而极怒之下却恢复了几分清明,他略一沉吟,压抑怒气后沉声道:“且让他等等。”
“诺!”
听着脚步声远去,韩馥在堂中缓缓踱步,眼中闪着忽明忽暗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到了十二月二十一日,气已经愈发寒冷了,黄河上甚至出现了上游流下来的冰块,隔河与禁军对峙的卢植军已经出现了多起士卒冻赡状况。
主帐之内,一向沉稳的卢植少见的有些焦躁,他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抬头问道:“冀州的物资还没有送到?”
他面前的校气愤道:“中郎将,韩馥他……”
话未完,卢植便厉声打断道:“慎言!韩文节乃是刺史,汝焉能直呼其名?”
校显然还有些忿忿,但出于对卢植的尊敬,他还是改口道:“韩方伯言称冀州只是备了粮草,并没有准备过冬物资。
他本人亦是不通军务,此前未曾考虑到这些事,因而只能临时筹备。但大军所需太多,请中郎将稍待些时日。”
“呵!稍待些时日,怕是要等到本官兵败身死,韩文节才会开始筹备!”卢植仰头闭目,话语中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是啊!韩方伯这都是借口!将军,没有过冬物资,弟兄们撑不了太久的。”
黄河北岸的气温虽然并非极其寒冷,但是士卒每日操练,加之长时间握持兵器战斗,冻伤实属常事。更休缺乏过冬物资,士卒无厚衣蔽体,战斗时力气都怯缩了三分,如何能与敌军接战?
“那些太守、国相怎么?”
“赵国相与钜鹿太守都紧急筹备了不少物资,还有常山国也是,但其余的府君相君都害怕韩方伯,没有动静。仅凭三个郡国的物资,大约也只够四五千弟兄急用啊。”
听到赵国和钜鹿都有物资送来,卢植愣了一愣,自嘲道:“本官放了狠话,却还不得不受人恩惠,着实可笑。”
“钜鹿李太守让卑职转告将军,都是为国家大事,个人私怨算不得什么。”
卢植嗤笑道:“个人私怨?李明远光明磊落,行事方正,本官与他能有什么私怨?当真是花言巧语,尽耍滑头!
他们也算是尽了心力了,地方主官,还是要考虑到辖内民众过冬的需要。”
“将军,听河内的仓库里……”
卢植断然拒绝道:“不可!我们是官军,如何能行匪寇之事?”
校愤然道:“王府君也应了檄文,何以如此消极!它是河内太守,冀州刺史难道还能管到他不成?”
“应了檄文,那檄文的立场却是与本官相悖的啊,这一点他们都知道。”
卢植幽幽的话语让校目瞪口呆,他结结巴巴的道:“将……将军,这话怎……怎么?大家不都是为了讨伐国贼而来吗?”
卢植轻声道:“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太多,这些肮脏的事情与你们无关。总之王府君是不会协助我们的,本官、京兆尹、雒阳,三方俱败,才符合他的目标。
檄文盟约也与我们没有关系,王府君此时恐怕正忙着与其他的太守刺史争夺盟主之位啊。”
“可济阴的曹府君已经开始发兵了,到了今日,先锋应该已经快到旋门关前了。”
卢植一怔,愕然道:“曹孟德真的动兵了?”
“这是赵国的刘相君所言,据是收到了曹府君密信。曹府君与陈留的张府君并力西向。”
卢植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半月之前,他是最不愿地方牧守出兵的人。然而在这个时间,真的有一方太守愿意西向,真的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旋门关,雒阳八关之一,位于雒阳正东,所谓“历七邑而观览兮,遭巩县之多艰;望河洛之交流兮,看成皋之旋门”,旋门关素以奇险闻名,其关外道路曲折旋转,因而得名。
作为扼守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