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没考虑,点头答应。桓不凡本想拒绝,那一地的鲜血,浓重的血腥味,让他快把胆汁都吐出来了,但是钟人雄一口一个仙师的喊着,自己心里听着挺美,这要是退缩了,自己第一次下山“惩恶扬善”岂不是虎头蛇尾,于是他也咬咬牙答应下来。
正当钟人雄向秦淮咨询一些伤口上的细节时,连带着阿牛一起,一共十一人,十二匹马,清一色的黄鬃马,马尾在夜晚的北风里面微微飘荡。
“留下四人在门口警戒,其余的和我走。”钟人雄安排完毕,那出列的四个甲士抬开铁皮拒马。
“驾!”钟人雄翻身上马,策马奔去,阿牛等人也都紧随其后。
秦淮一行十人,在漆黑的夜色里面渐行渐远。
钟人雄以前还是个普通甲士的时候就跟着镇东军的一位步军校尉进山剿过匪,亲手斩下过三位匪寨当家的头颅,又加上虎背熊腰一膀子力气,而且不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很得那位校尉的赏识。于是第二年钟人雄就被提拔为屯长,驻守杨柳岸渡口。
钟人雄路上和秦淮二人聊起天,说起自己早年剿匪的事情,又说自己最大的梦想是进镇西军,可以有一匹自己的大宛马。
桓不凡好奇问他,为什么不是进东海水师,东海水师和西北铁骑齐名,而且你又深得镇东军一营步军校尉赏识,不比你远调西北来的方便?
钟人雄支支吾吾半天,还是阿牛替他说出来的:“老熊他晕船!前年东海水师就有意让他去带一个八十人编制的屯伍试试,哪想到,出海训练那半个月,老熊晕晕乎乎的在海上吐了半个月,东海水师又只好把他送回来了。”
阿牛的一句话把原本紧张的众人都惹得哈哈大笑,气氛也算是轻松了些许。
半个时辰过的很快,秦淮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案发地,八具尸体还是那样散落在官道上,这一来一回一个多时辰,地上的血液都已经凝结,没有那么重的血腥味了。
桓不凡突然出声:“这个人我总觉得他哪里不对!”
秦淮顺着桓不凡所指的方向看去,正是那个死去的练家子,这个人此刻胸口衣襟大开,露出那致命一掌留下的一角掌印。
秦淮确信自己离开的时候,这个人衣物是完好的,因为秦淮猜想这个人是被一记和开碑掌相似的刚猛掌法击中,导致五脏受损,内出血不止而亡,并没有去打开那人的衣襟验证,因此袭击这个人的人,或者是数个人曾经回来过,而且是在这一个时辰之内回来过!
钟人雄让阿牛带着手下人四处看看,多加警戒,这样的凶人一旦再出手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钟人雄拿起那断掉的铁剑,借着岩牛角上的油灯仔细观察,随即开口道:“这把剑是被震断的,死者面对敌人来势凶猛的一掌,用长剑格挡,但是剑身被直接震断,这把剑的断口处细纹密布,断面上参差不齐,不似被利器切割的那么齐整。”
桓不凡接着说:“养气境界的真气内外循环只是炼气,只有铸罡境界才能做到真气外放。也就是说出手之人,至少是一位铸罡境界的好手,内力深厚,掌法刚猛,而且一击必杀。”
秦淮观察另外七位死者的伤口,开口道:“这七人被一剑封喉,尸体呈现半圆形四散倒地。”接着秦淮向后退了几步立定,接着说:“也就是说,这个出手的剑客,大约站在我这个位置出的剑。”
秦淮抽出自己的精铁剑,手臂伸直盯着剑尖看了看。
钟人雄明白了秦淮的意思,开口道:“三尺青锋,按照秦兄弟的站位,即使是五尺长剑也划不到那七个人的喉咙。江湖上有天赋神力,使用巨剑的修士,若是巨剑,则和刚猛的掌法一样,这七个人的伤口就不是这样的整齐划一。所以说,出剑的人也至少是一位真气外放的铸罡境界好手。”
秦淮依次看过七人的伤口,思量片刻:“这七个人的伤口整齐划一,都是被割开了脖子上的动脉,流血不止而亡。奇怪的是最右侧的死者伤口在下巴下方寸许处,最左边的死者伤口在脖子中部。伤口自右上向左下倾斜,这个剑客很可能是个左手剑。”
钟人雄微微点头,开口道:“不过也不能排除,这个剑客用右手剑有意为之,故意制造自己是左手剑的假象,好迷惑官府的调查方向。”
秦淮走近那个死去的武者,看了一眼他的大开衣襟,很显然被人搜过身,至于那个人究竟有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却是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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