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买过衣服,邵小玲还想与张小雷去买些别的,只是刚出布店,邵七便找了过来。
“家主……”邵七道,“该回去了。”
邵小玲问道:“不是说了别跟来么?”
邵七认真道:“已经快到正午,家主若是现在不回去,等刚到了麦城,恐怕天色就黑了。到时候不便赶路,家主就无法在今夜之前回到云城。”
邵小玲随口道:“回不去就回不去。”
邵七苦笑道:“家主,你忘了明天有事么?明天你要划分新的砍伐林子,再由几位镖头一起商量运货路线。”
邵小玲一本正经道:“这个不急也行,我听闻这边出了命案,想在这儿打听打听。周城离云城不远,有时运镖也要走过,我帮忙打听一下,难道不听么?”
“家主,这自然不行。别说出了命案,就是全周城的人死光了,也与你牵扯不上关系,也与邵家牵扯不上关系。”
张小雷开口道:“要不你回去吧,如今你已经是邵家家主,更多时候要为邵家做考虑。”
邵小玲低头不语,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出来,可又如鲠在喉,愣是不能开口。
说实话,张小雷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她只是觉得不舍,又觉得有些难过。
哦。
对了。
她忽然想起,她最想说的话是——才刚见面,又要分开了。
但她又摇了摇头。
说不出口。
“那我走了……”邵小玲咬咬嘴唇,小声道,“你自己保重,或者说……送送我?”
张小雷摇头道:“就不送了。”
邵小玲深吸一口气,压住心里不舒坦的情绪。
她往前走了两步,一阵微风吹过,吹起了她的秀发。
邵小玲抬起手,捋了捋头发,忽然回过头来,与张小雷说道:“早点回去见你爹娘,你也年纪不小了。赶紧成亲生子,让他们抱上孙子。话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也许我能在云城帮你物色一下。”
张小雷平静道:“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可千万不要是你这样,张口闭口都是粗话,若是不在手里捏一把辣椒面,根本就打不过。”
邵小玲吸了吸鼻子。
险些落下泪来。
“哦,晓得了。”
她转过身离去,邵七连忙跟在了她身旁。
邵小玲走着走着,努力将眼眶里的泪水憋回去。
就是觉得不舒坦。
哪怕是练武压腿时,哪怕是拳打木桩时,那千千万万次的疼痛,也抵不过现在的委屈。
邵七跟在邵小玲身边,小声安慰道:“家主,你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倒不如回去好好执掌邵家,莫再想着雷爷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他。”
“大家都知道,家主有心事藏不住。”
“那他也知道?”
“就是因为他知道,所以他要你走。”
邵小玲撅起嘴,她问道:“我哪点不如他口中的女子?”
邵七一时间答不上话。
他仔仔细细地想着,一路都在想着。
等上了马,在道上奔腾,他还是心不在焉。
过长江,经麦城,回云城。
一路奔波。
等金黄的夕阳洒满人间,他终于想到了。
邵七下了马,与邵小玲说道:“家主藏不住对雷爷的喜欢,可雷爷喜欢能藏住喜欢的人。”
邵小玲问道:“那我藏住不好么?”
“有意义么?当你藏不住,就代表你方方面面不是他要的人。”
邵小玲哦了一声,她走进邵家,里边已经坐满了人。
“家主,近来长江有山贼出没……”有人见邵小玲进来,连忙说道,“我邵家常有货物,要顺江而下去往许昌。”
“长江哪一带?”
“云城一带,传闻那山贼头领是李风舞。”
“不怕,李风舞与我有交情。”
“家主,江湖骗子能信么?而且家主快来,我们有东西要给你看。”
有人在桌上铺了图,邵小玲走近一看,原来是长江流域图。
一人说道:“家主你看,这长江顺流而下,有一处地,名为白城。”
“白城,那儿穷山恶水,刁民众多……”邵小玲嘟哝道,“早就听闻我邵家货物不靠近白城。”
“是,白城确实如此,家主可知白城有一监牢?”
邵小玲思索一会儿,最后说道:“可是江牢?”
“对,这江牢在长江上的一块小岛上,它四面环水,水流湍急,被称为绝望之处,没有人能从江牢逃出。附近穷凶极恶的不法之徒,都会被关押在江牢内。”
“哦?这么神奇?”
“江牢水流太急,必须要有大船才能安然离开。”
邵小玲疑惑道:“为什么与我扯江牢?今日是谁要聚会讨论?”
“是老家主养着的那个人。”
邵小玲寻思一会儿,最后说道:“叫他过来。”
“好。”
有人急匆匆出了屋子,不顾多久,便有一年轻人进来了。
年轻人戴着面具,身高八尺二寸,一身黑衣,颇为神秘。
他对着邵小玲行礼,轻声道:“家主。”
邵小玲点头道:“你们都出去。”
“是。”
人们连忙纷纷退了出去,只留邵小玲与男子在屋内。
邵小玲看着长江流域图,说道:“忽然聚在一起讨论,又扯白城,又扯江牢。百里夫,你来与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男子摘下面具,轻声道:“家主不知么?”
“我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