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踢踏踏的上楼,不用贵妇提醒,大表哥郑若飞跟跟着上楼,哼,坚决不能让表妹同这个年轻人独处。
太危险了。
是的,这个年轻人让郑若飞感到了表妹要被夺走的危险,所以自己一定要盯在眼皮底下。
“嗞嘎!”沿着二楼过道,林婉如推开靠阳台一侧的紫色雕花房门,挑出去的露天阳台上还放着茶几和吊椅,茶几上留着没有收走的书。
“这是我的书房,比起下面我老爹的那个,小了一点点。”
踏入书房,不愧是商会会长之女啊,寻常人家只能有一间草屋一张床遮挡风雨,哪能有这种奢侈的书房?
硬件设施就不谈了,单就书桌就有两张,一张白色洁净桌布干净整齐,上面放着书,看样子是用作读书之用。至于另一张,若自己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上好的红木打造,仿造古人式样,祥云图样的雕镂毕毫呈现,这张桌子的价格估计自己刚进口袋的一千法币也买不来。而这样一张桌子只是用于练字之用。所有的橱柜白漆油亮,墙壁两面开窗,要是嫌光线足就可以拉上两边的窗帘。台灯的装饰和一些花草的摆放显得一些女儿心思。
不过,最难得的是一整墙壁的书橱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书籍,难得倒不是书买不到,而是像书橱上面,这些书都是整套整套的,这就难能可贵的。想想自个在香港,要凑齐一套《昌黎先生文集》可是跑遍了港大和中文大学附近所有的书店,才搞整齐了。
“呵,这些一套一套的书,难得啊!”站在书架前,看着琳琅满目的书籍,李崇经不住感慨道。同时李崇倒有点想见一见这位会长了。在内地这个男权社会,女子读书本就不易。而舍得花大力气给自家女儿办这么大一个书房的,除了疼爱,恐怕这位会长还真是真心实意的希望自己女儿好好读书。
“金陵女子大学。”书橱中间,一枚圆形的徽章闪闪发光,李崇看着上面的小字读出声来。
“唔。”林婉如凑上前来,“这是我现在上的学校。”
“嗯,全民国第一所女子大学,难怪了?”李崇知道这所学校,蜚声海内外啊。难怪在船上初遇到林婉如的时候,她的性格一点不像传统的大家闺秀。这所由美国教会创办的大学,其教育范围从国文到物理化学生物,再到射箭棒球,教育先进程度直接接轨国际,可以说金女大出来的女学生,脸上自信的笑容已经远远的超出了这个时代。
“难怪?难怪什么?”林婉如撇头问道。
“哈哈,没什么。”李崇总不能说你那种没有一点闺秀样子就是读书读出来的吧。不过这种健康自信的性子才是国民女性应该有的吧。
“哎,你呢,你在哪儿读书呢?我们南京城里可是有全国最好的中央大学。”
“他一个会几下拳脚的武夫,能读什么学校。”一旁的大表哥适时的插进话,不过讨了一个没趣,两人都没理会自己。
被大表哥这么一岔,李崇的注意力转到挂在墙上的书法上。不像自己在香港的见到的一些书房喜欢挂一些西洋油画充当装饰门面,林婉如的书房里装裱着一些书法,字体娟秀雅致,多是一些小楷,看的出来有几年笔力的熏陶。
“挂在这上面的字是你写的?”
“嗯,是啊,写的如何?”
“表妹你可是全城有名的才女,这样的字自然......首屈一指了。”大表哥搜肠刮肚,用力总算抓住了“首屈一指”这一个词。
林婉如似没听见,眼睛看着李崇,说实话,装裱挂在书房的字是自己的得意之作,前后练习了好几次才最终定下了终稿,算是自己的得意之作。
“秀气是有了,但是雕琢之气太多,少了一笔呵成的大气。”李崇实话实说,说实在的,在很多事情上自己可能没有发言权,唯独书法这一道,感触颇深。自己的爷爷李钱塘可是末朝实打实的进学秀才,自己从提笔写字之始就由爷爷手把手教写毛笔字,而且后来练就了一手绝活,天下无双!
不光右手一手好字,左手同样写得,甚至还能左右同时开工,而且是不一样的字,绝不重复!
还记得十六岁没离家之前,方圆七八里直到镇上的大户人家,所求的对联全都是出自自己手下。那时候写对联,自己左右同时持笔,一口气下来一副对联书写完成。然后在求对联人的赞叹声中,爷爷抚须哈哈大笑。
想起爷爷,也不知他如今身体如何了,无论如何,哪怕是在林家没有找到渠道,自己也要想尽办法尽快回去。
听到这话,林婉如嘴翘的都可以挂油瓶了,这可是自己的废了好多纸和笔墨后的成品,哪位朋友见着了不竖起大拇指?
哼,雕琢之气,什么嘛?特别是说着的时候,李崇眼中盯着字还十分的认真,让人好不舒服哦。
林婉如脸上浮起了一股不服气之意,“喽,这张桌子上的笔和纸都是现成的,露两手?哼,看看你是说大话还是能让我心服!”
“切,表妹,他一个只会拳头的武夫怎么能跟表妹你比。”
“你别说话。”林婉如呲了一下大表哥,向李崇一挑眉,“是骡子是马,试试?”
李崇笑了,轻松走到红木书桌前,摊开一张大纸,用镇尺压住,挑起笔架山有成人尾指粗的狼毫笔。
“我来磨墨,哼,要是你写的没我好,你就把墨汁儿给我喝下去,这就是本大小姐磨墨的代价。”林婉如边磨着边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