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浪侯夫人柳氏冷笑道:“太守大人,你断案未免也太草率了,就因为他曾经是我的心腹,就因为他的招供,就把我断定为幕后凶手,证据呢?证据呢?”
太守尉迟端道:“说得好,本官断案最重证据,不但要有人证,还要有物证,传物证!”
一个文书,端上来了一盆东西。
上面有几个银元宝,还有几颗金瓜子,还有几张银票。
太守尉迟端道:“柳重,你说这些钱,是哪里来的?你担任的是民军百户,虽然是百户,但其实也只是巡街的军户,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这些钱加起来,总共有三四百两之多。”
凶手柳重道:“这些都是夫人给我的,是让我刺杀敖鸣的酬劳。”
太守尉迟端道:“怒浪侯夫人,这些银元宝没有特征,但是这金瓜子是你侯爵府专用的吧。不仅如此,这些银元宝上,还有你的手纹,你手先触碰过胭脂,然后又拿了这些元宝,所以手印也留在了上面,要不要对一下你的手印纹路呢?另外这些银票都超过了五十两,每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都在票号中有备案,传隐元票号的掌柜。”
片刻后,一个票号的掌柜进入大堂。
太守尉迟端道:“堂下何人。”
那个掌柜道:“草民王金元,是隐元号在江州分号,第七柜的掌柜。”
太守尉迟端道:“王金元,你好好辨认一下,这几张银票是出自你隐元号吗?”|
那个掌柜道:“确认不假。”
太守尉迟端道:“能查出这些银票的根子在哪里的吗?是谁人所存的银两?”
那个掌柜道:“这我需要查一下密档。”
太守尉迟端道:“那就去查。”
那个掌柜道:“密档很关键,我需要层层上报,至少要行省的大掌柜同意,我才能去查阅密档,因为我们要为客人保密。”
太守尉迟端道:“那我立刻派人去请以隐元号在沧浪行省的大掌柜。”
怒浪侯夫人柳氏道:“不用去了,这些银票都是我的,都是我给柳重的。但是当日他遇到我,说他母亲病重,已经花光了积蓄,所以向我开口借钱,我这才把钱给他的。”
柳氏说的话都是真的。
当日这柳重确实一头磕在她面前,请求念在之前的主仆之情,借钱救救他的老母亲。
柳氏古道热肠,所以把所有钱都给了。
柳氏怒道:“柳重,你在我家十几年,我待你不薄啊。你说要救你老母亲,我二话不说把所有钱都给你了,而且不要你还。不仅如此,我还立刻回府,派最好的大夫跟你回家救母。结果你却反咬我一口,把杀人的罪名栽赃到我头上?”
柳重叩首道:“夫人啊,你虽然是我的主子。但是我不能是非不分,不能不知大义啊。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当日你给我这些银子,就是让我为你杀人啊。你说那个敖鸣qín_shòu不如,不但要夺敖玉公子的继承权,还几次想要非礼于你,我这才义愤填膺为您杀人。事后知道真相后,我也痛悔不已啊,我实在受不了良知的谴责。夫人啊,我也劝你不要执迷不悟,回头是岸啊。”
怒浪侯夫人柳氏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狼心狗肺之人,如此颠倒黑白,如此反咬旧主。
敖亭那个老不死,究竟给了你什么啊?让你如此黑了良心。
太守尉迟端道:“柳重,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刺杀敖鸣,是不是怒浪侯夫人柳氏指使?”
“是!”柳重一口咬定道。
太守尉迟端道:“你还有什么证据?光有这些银票,还不够。”
这话一出,外面的书生们顿时暴怒了。
太守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徇私枉法,包庇怒浪侯夫人吗?
这明明已经是铁证如山了,还要什么证据?
“杀人偿命,杀人偿命?”未免为首的一名书生大声高呼。
顿时,几百个书生,几千个看客也跟着振臂高呼。
“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秉公办案,秉公办案。”
“老天爷在盯着你们。”
“贵族犯法,以庶民同罪。”
几千人同时高呼,舆情汹汹啊。
那个凶手柳重道:“还有一个细节,当时我们是在天元茶馆楼上见面的。当日敖鸣公子正在和几个朋友在楼下大厅饮茶,当时我还觉得奇怪,敖鸣公子如此富贵之人,为何只和几个铜钱的大碗茶呢?夫人当时还让我看清楚,说那就是敖鸣,就是我要刺杀的人。”
太守道:“此事,谁能作证?”
凶手柳重道:“当日天元茶楼的伙计,还有掌柜,应该都能作证。”
太守尉迟端道:“传天元茶楼伙计,掌柜。”
片刻之后,天元茶楼的掌柜和伙计全部来了。
“对,当日我记得很清楚,这个人衣衫褴褛,却上楼喝茶,谁都知道楼上的茶贵。”茶楼的伙计指着柳重道:“我当时还担心,这个人会不会没钱付账。-”
太守尉迟端道:“那当日敖鸣公子正在楼下大厅喝茶吗?你可记得?”
“记得,记得,就是三日之前的事情,怎么会不记得?”茶楼伙计道:“敖鸣公子身份富贵,但是对我们没有半分架子,而且喝茶也简朴,我们每一个人都对他记忆深刻,绝对是不会错的。当日他和朋友约在我们茶楼的一楼大厅喝茶,谈论的都是筹集钱款,修建书院之事。”
太守尉迟端道:“那这位夫人,三日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