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道,骨海之上阴云闭合,骨刺纷飞,洛晨蓝心二人拼尽全力,方才得脱险境。谁知这边骨刺才歇,骨海深处忽又传来魔音,登时引动洛晨心障,元神混沌,险些崩散本命界,身死道消,幸而寂真人早在飞沙剑上留下后手,这才助洛晨明心见性,化去执念。
待到洛晨从本命界中退出,才发现自己已然身在骨山脚下,但见那层层叠叠白骨,凄凄惨惨阴风,森寒阵阵隐悲声,小路蜿蜒隐隐,远处明暗朦朦。上下高愈百丈,左右千里纵横,多少皮囊在其中,何人心狠手辣,涂炭无数苍生。
此时二人立在骨山之下,但觉遍体生寒,比起身后骨海有过之而无不及,阴风穿过白骨缝隙,呜呜咽咽,绵绵不绝,直让人汗毛倒竖。良久,蓝心才缓缓说道:“这骨海之中无水,骨山之下无石,不知要屠戮多少生灵,才能做成如此一界……”
眼下洛晨心下迷障已解,随手将黑毛放在肩上,看着高耸入云的骨山说道:“咱们被困在这骨海之中,再无别路可走,方才四方雷鸣尽数聚于山顶,只怕离开此处的关窍亦在其上,此时咱们只得先到山顶一观,看看能不能离开此处,若是还有邪祟未消,也好合力除之。”
蓝心闻言,微微点头,二人也不耽搁,登时迈开步子,沿着骨山小路径奔山顶而来。那骨海之上看似平静,却又暗藏杀机,故而此时二人也不敢肆意前行,生怕半路又生出什么变故,到时猝不及防,功亏一篑,岂不可惜。
只是这二人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弯弯绕绕从山脚直走到山顶,整座骨山都没有再生出半点变故,反倒用去了洛晨蓝心将近两天的功夫。此时二人已然快要靠近山顶,从此处望去,只见山下云气缭绕,白茫茫骨海起伏不定,虽然也算波澜壮阔,但终归有一股阴森的气息在其中,令人心下不喜。
二人只草草朝外望了一眼,便继续迈步朝前,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已然来在山顶。许是因之前雷霆凶猛之故,眼下这山顶碎骨纷乱,一片焦黑,竟是被方才四道惊雷给劈成了一片平地,只有中央五丈见方的一片地方骨骼依旧森白,未被惊雷损毁。
洛晨蓝心对视一眼,小心翼翼踏入其中,此时脚下碎骨已然支离破碎,行走间崩裂之声连成一片,绵绵不绝,更兼四周长风阴冷,呜呜咽咽,这山顶虽不甚阴暗,却也十分骇然可怖。二人来在此处,越发小心谨慎,各持兵刃,缓步朝前,良久方才来在山顶中央,立在白骨外围,未曾踏入。
二人定睛看去,却见这中央白骨之上竟只有一个白骨搭建,略微凸起的圆台,旁的再无别物。那圆台之上也是空空荡荡,既不见什么显眼的物什,也没有什么修成的邪祟,洛晨细细感知过去,只觉着那圆台里连一丝灵力皆无,摆明了就是一个凡物。
蓝心催动鬼气从中央骨台上寸寸扫过,然同样一无所获,二人心下丝毫未松,对视一眼,随后齐齐向前踏出一步。
“呼”
这一步踏出,山顶阴风骤然一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嘶号不止,空中流云飞旋更劲,气势可怖,种种异象尽在须臾。二人见状,心下一惊,正要后退,一阵流光忽然自外而起,倏然内收,直接将洛晨蓝心困在当中,随后四周流云闭合,雷光闪动,片刻之后,一道惊雷从天而降,骤然劈在山顶中央!
“噼啪!”
阴气灵力混在一处,气势滔天,迎面扑来,洛晨蓝心无处躲闪,只得全力相抗。只是这天雷虽然声势颇大,却并没有什么实在的威力,须臾已然散尽,二人睁眼看时,只见那中央骨台旁边已然立了一座丈许骨碑,其上文字历历,行列清晰,颇有大家之风。
方才那个惊雷虽没造成什么伤损,却也着实将二人吓得不轻,只是身后流光坚不可摧,任由二人如何发力皆不能撼动分毫,无奈之下,二人只得一先一后来在骨碑之前,此番倒是没再出什么变故,洛晨抬头看去,只见其上书曰:
吾自幼体弱骨软,难以成人,故被父母弃于山野,险被野兽所食,幸得仙人收养,哺以灵力,喂以五谷,养成灵根,后得以知阴阳,参定数,修成仙身,一身白骨被吾以灵力祭炼,无坚不摧,固若金汤,师父见吾天赋异禀,遂以控骨之术传我。
然命数无常,生死难料,天地间忽有大妖出世,祸乱乾坤,师父随众仙力战妖邪,然邪祟势大,师父独力难支,为妖魔所杀。吾悲痛欲绝,自知修为不够,难以成事,于西方寻得一处湖泊,其平如镜,灵力满盈,便在其中修行骨法,欲要复仇。
从那以后,光阴渐逝,当日恩师身死,吾本就悲痛欲绝,后心境渐散,邪念丛生,恰逢湖水之畔有人居住,那日夜间吾心魔骤起,冲出湖外,将湖畔村落男女老幼尽数诛杀炼骨,未留一条性命,骨法本应修持己身,化作神通,吾却借凡人之骨修行,已然堕入邪道,却犹不自知。
自那以后,吾借凡人血骨修行,终证得飞仙,然杀念盈心,戾气满溢,离入魔身死也只一步之遥。此时吾滥杀凡人,终是为仙界不容,各方仙人循踪齐至,更有三宗高手前来镇压。吾犹自不知悔改,力战众仙,却被一位人宗高手一掌打伤,命在须臾。
重伤之际,吾终是一点元神未泯,化去心魔,然心魔一去,修为立减,吾堪堪停在飞仙之境,再无力独战众人。那人宗高手见我修行不易,且心魔已除,便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