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洛晨与池萝潜入山庄,于练武场净室之中寻得庄主池炀,洛晨展开道法,凭一把飞沙剑力战阴神教两名真人,眼看便能将之击杀,谁料此时那老妇竟制住池萝,以为要挟。幸而后山看守墓园的老者前来,信手解围,这才将危局化去。
此时池萝生母魂魄之中阴煞尽去,化入轮回,庄主池炀为阴煞所侵,不省人事,池萝在侧垂泪悲伤,只因这练武场夜间并没有什么弟子前来,故而周围倒还算安静。洛晨瞧着一旁木然而立的老者,缓缓问道:“端木前辈,晚辈有一事不明,还望前辈指教。”
洛晨试探一问,并未明言,谁知老者拄着扫帚呵呵一笑,淡然说道:“眼下你修为不够,只能知身边事,见眼前人,待到日后修道有成,自能心知前后,目贯古今。老夫在这山头守了不知几千百载,根本不必费这等心思,只为置几个凡人于死地,你说呢?”
眼前的老人浑身气息内蕴,丝毫不显,俨然便是一个凡人。但方才他只一击便将那老妇制服,可见修为不凡,洛晨略一思量,只好将心中疑惑按下,又复问道:“晚辈一路行来,与阴神教也是颇有瓜葛,这二人修为不低,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只为对付池庄主一人?”
这会池萝已然将昏迷不醒的父亲搬到一旁安置,听闻洛晨之言,忽然回头说道:“寒袖山庄不过江湖势力,虽然在望海一带颇有名声,但也断不会引修士觊觎。只是我听爹爹提起过,山庄之中有一件宝物,只能由历代庄主掌管,说不定这两个人正是冲着这件宝物而来……”
说道此处,池萝一愣,随后便看向一旁的老者。老者微微一笑,瞥了一眼洛晨,点头说道:“我本不理凡尘事,纵然那什么阴神教前来平了寒袖山庄,老夫也不会出手相助,只是当年这宝物乃是老夫赠与寒袖山庄第一代庄主,此间之事又因这宝物而起,所以才会出手收了这邪修……”
老者话音未落,一旁被灵力困住的老妇忽然面色一阵潮红,周身骨骼咔咔作响,口鼻大张,神色狰狞,嘶声吼道:“阴神在上,祭我残躯!”
这边吼声一起,老者眉头一皱,灵力骤然收紧,将老妇死死禁锢在内,只是这老妇一身邪术,绝命而发,老者虽修为高深,竟也没能阻止。但见阴煞成风,穿身过骨,那老妇皮肉崩碎,鲜血四溅,一道明光倏然而起,瞬息已在千丈之外,犹可视之。
老者扫了一眼不远处混成一滩的血肉,轻轻一叹,摇头说道:“唉,难说,难说……小池萝,眼下我要带着洛晨离去,待会只怕会有许多修士前来询问,如此局面,你可知如何应对?”
池萝幼时便曾随父亲行走江湖,后又在扶威军中与北蛮鞑子厮杀,眼下这阵仗虽大,但也还压不住她。垂首略一思量,池萝方才抬起头来,看着那一堆碎肉,缓缓说道:“有修士潜入山庄,欲要加害生父,此时有高人出手,将之击杀,后一道流光自残骸而起,不知所往。”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光彩,忽然问道:“呵呵,不错,那你可知,我为何要带走洛晨,还托你一个凡间之人料理此事?”
池萝神情淡然,丝毫不因老者是修士而略显拘束,抬手理了理鬓间青丝,看着洛晨缓缓说道:“我那北境战友名唤洛秦,来山庄住了几日,已然离去,其余什么张晨洛晨,我一概不识,您为何要带走他,自然也与我无关。”
当初在北境之时,池萝便是心思敏捷,此时经历一番变故,心性弥坚,纵然不知修真界通缉洛晨之事,也从老者言谈间猜了个**不离十,故而才会下此决断。洛晨不知就里,但还是拱手朝池萝略行一礼,池萝淡淡一笑,垂首还礼罢,便转过身径朝演武场之外而去。
老者在旁,赞叹一声,待到池萝走远,这才远远地朝着昏迷的池炀一挥手,只见一道流光倏然从池炀膻中射出,飞到老者手中。还未及细看,老者袍袖一挥,已然带着洛晨腾空而起,四下灵力奔腾,风驰电掣,望东方而去。
不出老者所料,二人离去没多久,果然有人陆陆续续登门拜访,这些人个个丰神俊朗,器宇轩昂,一看便非等闲之辈。池萝命弟子将池炀抬回卧房修养,自己则端坐正厅,招待来客,这些人俱都是仙宗弟子,前来询问方才流光之事,池萝心下已有计较,对答如流,恰如其分,并未露出半点破绽。
这边众人皆是修真之人,自然不会与凡人为难,见池萝面有悲色,神态堪怜,也不多打扰,问清流光所向,便纷纷告辞,各自去了。池萝先前眼看着母亲魂魄散去,这会又直忙了一整晚,真是劳心劳力,筋疲力尽,好容易送走了最后一波人,池萝只觉头昏脑涨,先去瞧了父亲一回,见父亲并无大碍,这才回房安心休憩不提。
却说这洛晨被老者带着直冲苍穹,一路向东,只觉脚下山川流水过,城村走马观,不多时已然来在东海之畔,缓缓落在一处巨岩之上,洛晨虽从小见识颇广,但竟从未来过海边,此时红日初升,流云飘红,海上波涛起伏,浩渺无际,好一派壮阔景象
连波起伏万丈海,碎雪绽玉百里风,流云万状虚如有,鲲翔寒水有似空,赤日流霞金乌动,沉渊无底隐苍龙,百川不知生何处,江河一去尽归宗。
老者立在巨岩之上,见洛晨面有感慨之色,周身灵力流转自然,自知他心有所悟,微微一笑,默不作声。须臾一个时辰过去,洛晨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