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这蓝心失踪,四位长老出府寻找,直找到鬼婆之前的店中,发现蓝心并不像遭遇不测,而是被修道之人带走了,玉砚长老店中起卦,未见凶兆,所以四位长老也就转回府中,不再理会。洛晨居于石衿别院,良久方醒,出屋见外面梨花纷纷,竟有所悟。后石衿提起蓝心,洛晨忽觉头痛欲裂,石衿便将洛晨扶进小阁休息不提。
却说这洛晨在小阁中睡了不知多久,醒来时天已然黑了,屋内已经燃起明灯。洛晨起身四顾,只见墨龙长老正坐在桌边喝茶,看他醒来,这才走到床边说道:“身子感觉如何?”
墨龙长老平日里不苟言笑,但实际上对学生极为关照。这次洛晨被打入天牢,虽然从头到尾大多是神笔长老在中间调停交涉,但墨龙长老暗地里花费的精力绝不比任何人少。
“怎么不见其他三位长老?”洛晨正要起身行礼,却被墨龙长老拦了下来。
“不必了,你刚从天牢里出来,又经历了一次生死,身子虚弱,那些个虚礼就免了。”墨龙长老摆摆手,倒了一杯茶递给洛晨,继而问道:“我听石衿说,你已经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洛晨点了点头,苦笑一声:“嗯,平枫……平枫他第一次看见石衿就魂不守舍,加上,必然是毛手毛脚做出了什么冒犯石衿的事情,石衿愤怒,这才阴差阳错地把血咒下在了我身上。”
墨龙长老神色黯然,良久才说道:“唉……这件事的确和平枫脱不了干系,他怎么也不应该擅闯石衿的别院,还偷看女子沐浴……”
“噗”
洛晨接过茶杯,刚喝了一口,听得墨龙长老所言,一下子没绷住,全喷了出去:“长老,你是说……平枫偷看石衿沐浴?”
墨龙长老叹了一声:“也不算偷看,只是误打误撞,但从石衿看来却必是偷窥无疑,所以提刀一路追杀,追到了你们的房间里,平枫跌在你的床上,石衿误以为那是平枫的床,所以就把血咒下在了你的枕头里,后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洛晨回想起来,那天自己回到房间的时候平枫的神色的确有些慌张,只是自己并没有多想,看来那时石衿应该刚从房间离开不久,而自己后来的遭遇,也在那时注定了。
墨龙见洛晨有些低落,刚要说话,洛晨却先行问道:“长老,蓝心……失踪了?”
“不错,你进入天牢那天晚上,蓝心离开相府,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我们在华都城里四处寻找,却还是一无所获……洛晨,你说你在天牢中梦见过蓝心,还与她交谈过,那此时可能记起你们谈了些什么?”
一提起这件事,洛晨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半晌才说道:“记不得了,我只能确定梦见的必是蓝心无疑,她就站在牢房铁栏的外面,我们说了些关于……呃……关于诗词的事情,然后我就……就死了……醒来的的时候已然被救出乱葬岗,躺在马车里。”
墨龙长老点了点头,岔开了话题:“好了,相府已经派出诸多甲士在城中搜寻,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洛晨,你遭逢大变,我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与你多说什么,但是无论有多大冤情,你在朝堂之上讽刺皇帝都已成事实……”
洛晨看着墨龙长老的眼睛,脑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下午看见的满树梨花,淡然说道:“无妨,就当我死了,世上从此再无洛晨。”
墨龙长老一愣,随即问道:“你不恨平枫?”
“恨他?恨他有何用?若是恨他能让一切重来,那他现在早就被我恨死了,可实际上呢?恨……呵呵,说到底,人们憎恨的并非是别人的成就和才华,而是自己的无能和平庸罢了,我并不无能,也并不平庸,为何要恨?”
洛晨只觉得心中浮现出一种玄妙的感觉,方才那些话顺着这种感觉直接就从嘴里滑了出来,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墨龙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只是洛晨并未注意到,依旧自顾自地说着:“此时我上不恨天,下不恨地,中不恨人,就是有些担心我的父母。如果没猜错,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收到自己的儿子殿上欺君,死于天牢的消息……呵,可惜我十数年寒窗苦读,尚未尽孝,反先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真是不孝……我真是不孝……”
洛晨再怎么平静也不过是个少年,说到此处,悲从中来,泪如雨下,袍袖尽湿。墨龙看着洛晨,心中也感悲戚,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说道:“洛晨,你且放宽心,此时不告诉你父母实情乃是迫不得已,否则一旦露出破绽,别说你性命不保,家人也会受到牵连,等过了一阵子,你自可回到洛府,改头换面,与你父母重聚。”
良久,洛晨才收了心中悲伤,只闷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墨龙见状,也就没有再多留,转身正欲离开,却听得洛晨忽然问道:“长老,这世上真有仙人么?那个所谓的道门三宗,真的存在么?”
墨龙长老慢慢转过身:“洛晨,你为何,有此一问?”
“在天牢之中,我夜梦蓝心,之所以说是梦,其实是因为我只能用梦来解释那时的情景。眼下我虽然不记得她说了些什么,但却总觉得蓝心能够站在我面前并非是梦那么简单……”
说着,洛晨慢慢地抬起左手,掌心朝上平伸开来,右手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悬于左手掌心之上,看那个动作,就好像正在从左手的手心里捏起一根针一般。墨龙长老看着专注的洛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