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讲到,这掌柜秦烟听闻洛晨三人来到云月楼饮酒,特来拜会,几人点评美酒,洛晨还说出了一段惊世骇俗的见地,让秦烟颇为欣赏。饮酒毕,秦烟来到一楼说书,只一开场便博得个满堂彩,这秦烟趁热打铁,走出桌后,轻踏莲步,折扇半开,张口讲到:
“列位贵客,今儿咱这云月楼说的是天地五仙,道门三宗。话说凡人出生之时,腹中一口先天精气,乃是生养之本。可光阴蹉跎,这一口先天气为俗世浊气所侵,七情六欲所扰,日日消散,直至身死,先天气也随之散尽也。”
这一段小开场,把所有人的注意都引过来,只有角落里坐着的一个秃头男子发出一声哂笑,不屑一顾。
秦烟也不理会,继续说道:“凡人精元散尽而亡,可修道之人却反其道而行之,时时修持,日日用功,零散精元聚合,重新化作先天之气,此为炼精化气。到此境者,是为真人,一成真人,术法随心,隐迹藏形,凡人不可见也。”
言毕,秦烟慢慢小饮一口茶水,等得台下之人心痒难耐,须臾饮罢,这才复又说道:“真人虽好,却并未得道,若修成真人,日夜用功,先天之气得日月滋养,化作元神,一切神通尽藏神中,意动而术发,念及而形至,此为炼气还神。到此境者,是为飞仙,一成飞仙,可御空而行,瞬息万里,移山填海,不在话下。”
到这里,秦烟心知台下看客已然进入了状态,遂不再停顿,一口气说道:“若已成飞仙,日夜用功,修持不缀,以身炼神,以至于元神飘飘荡荡,似有若无,此时神通尽散,天降雷劫,锻炼元神,复还本质。若能在雷劫之中苟延性命,则神通尽复,元神合体,身即神,神即身,此为炼神还虚。到此境者,是为上仙。一成上仙,飞升三界外,跳出五行中,不入轮回,不沾因果,宇宙虚空,任我遨游。”
“好!”
这一段说的玄之又玄,但众人偏偏就喜欢这种摸不到底的感觉。
秦烟停了片刻,又开口讲道:“列位看官必以为这上仙便是仙道尽头,这可就大错特错了。若成上仙,日夜修持,渐入大道,此时虚神复实,心明于道,沧海桑田,也不过弹指一瞬。到此境者,是为真仙,一成真仙,言出法随,往复日月,颠倒阴阳,不死不灭,随道而生。只是真仙虽好,奈何难成,眼下这三宗宗主也不过是上仙之境,真仙却是并无一人。”
如此一说,台下立即有人接上:“秦姑娘,你刚刚说天地五仙,这怎么才说了四个就拐到别处去了,剩下的一个是什么?”
秦烟闻言笑道:“这位看官真是心细如尘,这最后一个非我不说,乃是因为不入流。除去真人,飞仙,上仙,真仙之外,还有一仙,名为鬼仙,这鬼仙阴中超脱,神像不明,鬼关无姓,三山无名,不入轮回,难返蓬瀛,终无所归,乃是修道之人急于求成,执念所化阴魂耳。”
说到这里,台下众人稍稍一散,秦烟微微一笑,又道:“说完了天地五仙,咱再说说这道门三宗,这道门三宗,正是天宗,地宗,人宗。说到这,列位可能以为这三宗弟子必然是在洞天福地里一心向道,不问世事,这可就错了,事实上这三宗弟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入世历练,遇鬼捉鬼,见妖斩妖,既给自己增长见识,也为人间除害造福。说不定,在咱们这一屋子人里,就有三宗的高人,是不是?秃头张?”
这秃头张就是方才秦烟说书时不屑一顾的那个男子。他是云月楼的常客,姓张,因为生得一个油光锃亮的大秃头,所以才得了秃头张这么一个诨名。这人经常买酒不给钱,东赊一笔,西赊一笔,但却总能在最后关头拿出钱来将欠下的酒钱尽数还清,时间一长,这云月楼里的人就都认识他了。
“原来咱们秃头张是三宗的高人哪,难怪总能拿出钱来买酒,我说秃头张,什么时候把你那变钱的法术教我们一教啊,大家有财一起发是不是?”
“是啊是啊,教教我们吧……”
“对对对,教教吧……”
这秃头张只钟情于莺歌燕舞,对评书没什么兴趣,此时正窝在角落里喝酒。突然听得周围一群人都叫起他的名字,还让他教什么变钱的法术,心下大急,忙扯着嗓子争辩了几声,可是人们光顾着起哄,谁会搭理他,说了几句无用,这秃头张心中火起,大骂道:
“放你娘的屁!老子要是会这等法术,变出无边金钱,第一件事就是把云月楼买下来,让你们这一干泼皮都不得进入!”
一句骂出,秃头张心中的无名火散去不少,正要再骂,却看见秦烟盈盈立于台上,巧笑嫣然,正看着自己,心下没来由地咯噔一声。呆立了半晌,秃头张这才慌慌张张地抱起桌上的酒坛子,一路小跑离开了云月楼,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玩笑开过了,秦烟手中折扇一转,轻易地把人们的注意拉了回来:“各位稍安勿躁,就算此时真有三宗仙长,也不是咱们肉眼凡胎能看出来的,倒不如且听我把这三宗给大家细细道来。”
喧嚣的大厅又一次安静下来,秦烟回到桌后,折扇打开,泰然说道:“闲言少叙,书归正传,咱们先从天宗说起,要说这天宗,就不得不说天宗掌门紫薇上仙,这紫薇上仙从小不读圣贤书,不明尊卑序,家住在一座无名高山之下。他每天进山,一不采药,二不砍柴,只在深林峭壁间流连,父母虽多番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