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这洛晨在人宗之中逗留,与八岁真人相处还算融洽,只是每逢夜里,心魔必会自行引灵壮大,如此半个月下来,洛晨只觉越发疲倦乏力。这一夜,心魔又起,洛晨终是抵挡不住,眼看就要被心魔斩灭元神,鹊巢鸠占,此时一女子出手,助洛晨挡住心魔,又将他带回院落不提。
却说这洛晨自打进了人宗半个月以来,每天晚上必被心魔所扰,只要闭上眼,那就是熊熊大火,家宅破败,父母蓝心俱都丧生其中。可这一回心魔受创,却是没再出来闹腾,洛晨只觉得耳边无声,心下不惊,一觉睡得安稳无比,待到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早就不在那村中草亭下了。
这洛晨缓缓醒来,发觉自己正睡在床上,身上盖了一张普普通通的素色薄被,既无花纹,也无装饰,房间里面也同样朴素无华,就如寻常村房一般,青砖砌墙,内镶门窗,地面皆以木板铺就,房间里只有一张书桌,一副书架,并非红木打造,看上去不过寻常木料,只是那木香清幽凝神,想来也自有妙处。
正打量间,房间门忽然被推开,只见来人眉尖若蹙,眸内含冰,自有孤高清冷色,独来独往愈出尘。洛晨定睛看时,正是那一晚赠了自己一滴夜光仙露的寂真人。这寂真人似乎已然知道洛晨醒转,漠然走到床边,三根玉指搭在洛晨手腕上,洛晨只觉得一阵寒凉从腕上传来,随后便听寂真人问道:“你此时感觉如何?”
洛晨闻言,不敢怠慢,当即说道:“寂真人,我自打来到人宗,夜夜都被噩梦所扰,不过这一回却是睡得无比安稳,所以此时精神也好了许多……”
寂真人面无表情,只微微点了点头,起身便走出了房间,漠然说道:“起来就到院子里,你已然昏睡了三天,八岁来找过你好几次了……”
洛晨没想到自己一觉居然睡了这么久,看着寂真人马上要走出房间,急忙问道:“真人,不知神笔长老……就是八岁真人的师弟可曾出关了么?”
寂真人一顿,随即说道:“他并非我的徒弟,出关与否我并不知,待会八岁来了你可自己去问他。”
说罢,寂真人便直接离开了房间,洛晨虽昏睡三天,却得天地灵气滋养,故而此时并不觉身体乏累,稍一用力便已然坐了起来,继而下床走出房间。这房间外面一条走廊,走廊中一共三间房,洛晨这一侧两间,对面一间,廊中明亮清雅,壁上挂着无名山水字画,韵味别致,典雅超然。
洛晨心下喜欢,便多看了片刻,这才走出门外。一出门来,只见八岁真人正坐在一张藤蔓织就的椅子上,寂真人则坐在院中藤桌旁边。见洛晨出来,八岁真人拍手一笑,说道:“洛晨,你这三天睡得安稳,我可是累得要死啊!”
寂真人见洛晨走过来,抬手一指自己对面的藤椅,示意洛晨坐下。八岁真人见状,在一旁挤眉弄眼,好不开心,洛晨也不知他究竟是何意,但看八岁真人眼下的状况,进山砍柴似乎只是小事一桩,随即问道:“八岁师兄,前几天你到底做了什么,才被得柴真人拎到山里去砍柴的?”
八岁真人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那是因为我之前让你帮我烧茶扇风,谁承想被师父发现了,结果他就说我偷懒,然后就把我拎到山里砍柴去了呗!”
虽然八岁真人看上去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洛晨终归有愧,歉然说道:“八岁师兄,这烧茶扇风我本以为是枝末小事,所以才会插手,不料却带累你被师父责罚……”
八岁真人摇摇头,跳下藤椅,说道:“行了,我那师弟,也就是你口中的神笔长老估计还要有半个月才能出关,你就安心住在寂真人这里修习道法,等到他出关,我自会告知于他。”
洛晨闻言,下意识地应了一声,随后猛然愣住:“八岁师兄,你你你……你是说我住在寂真人这里……那那那……那岂不是说……寂真人愿意收我……愿意收我为徒了?”
八岁真人斜睨了洛晨一眼,没有说话,坐在桌边的寂真人却忽然说道:“你若是不愿,此时但可离去,我并不会强留。”
话随时这么说,但是此时洛晨又怎么会不愿,当下跪在地上,依照凡间的拜师大礼,磕了三个响头,高声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三个头磕下去,洛晨直起腰来,却只见八岁真人站在一旁,捂着嘴笑个不停,洛晨心下奇怪,随即问道:“八岁师兄,你笑什么?”
谁知这八岁真人只顾笑,也不答言,最后还是寂真人从藤椅上站起身来,淡然说道:“拜师大礼不是在这里行的,也没有这么复杂,道门之中没那么多繁文缛节,自然而然便是。眼下我既有心收你,你也愿拜我为师,那么我就不会出尔反尔,所以你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洛晨的小心思被寂真人直接戳穿,难免有些尴尬,正手足无措,寂真人忽而转向八岁真人,说道:“我听闻之前得柴师兄曾经说过,若是人宗之中有人收了洛晨为徒,他便赠送洛晨一本剑谱,可有此事?”
这件事确实是有的,洛晨初入人宗,神笔长老带着他见了得柴。谁知得柴真人见洛晨心魔深重,遂不愿收他为徒,还放下话来,人宗之中要是有人愿意收了洛晨,他就送洛晨一本剑谱。
这本是一时气话,此时八岁真人只要加以否定,十有**也就揭过了。可八岁真人才被师父惩罚,嘴上说不在乎,心里依旧有气,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