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旁看着阿依儿的萧锦行激动的诉说着内心中的不满,只是说到后来,他捂着自己的心口似是极为心痛的模样。
而一旁捂着脸的阿依儿却缓缓的放下了自己的手,
她再次像方才一样,怔怔地看着萧锦行发起了呆来。
“亲人么?”
阿依儿似是魔怔一样木讷的说道。
可谁知萧锦行却向着阿依儿狠狠地点了点头。
“对,是亲人,你可知我心爱的人已经离我而去,
生我养我的父母也抛弃了我去了天国。
当年若不是哲哲救我,我跳入渭水本就是为了寻死而已。
可是上天又将你和歆儿带入了我的生命。
所以对我而言,你们就是我的亲人。
萧锦行早已发誓,纵然我死,也不能让任何人再去伤害我的亲人了。”
两行热泪随着萧锦行的话语而流过了他的脸颊,也不知阿依儿看不看得见,那热泪似是与五年前的西京城外一样,滴入到了地上,和着泥土冻成了冰疙瘩。
微弱的炉火又怎能融化开萧锦行内心中的冰凉。
“你既然猜出来的,为何不与我直说呢。”
阿依儿依旧是一副呆呆的表情。
只是听完萧锦行所言后,她终是不忍再瞒着这个赤诚的男子,发声问道。
“原本你不说,我也不想知道。
可是现在歆儿已经牵扯其中,所以我不得不狠心去让你揭开伤疤。
原谅我,依儿。”
阿依儿浑身颤抖着转面对上了萧锦行的眼睛,第一次的,她笑了,如同她每日对着萧锦行和歆儿时一样,生出了温柔的笑容。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在怀疑了。
不错,我不仅和蠕蠕人有关系,而且,我还是蠕蠕王的妻子,是神族之神的母妃。”
萧锦行闻言忽的站起了身来,他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面前这个面貌丑陋,但却是这个世上自己遇到过最为温柔善良的女子。
自己确实是很早就猜测阿依儿与蠕蠕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自己也的确猜测过阿依儿定是蠕蠕人中较为特殊的存在。
但当萧锦行听说阿依儿是蠕蠕王的妃子时,他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惊讶。
因为这确实太过惊悚,谁能想到与自己朝夕相伴的人竟然是全天下都为之恐惧的种族之主,虽然她只是名王妃。
这也的确能够解释的通昨日蠕蠕人大闹部落的原因所在,原来他们并不是为了歆儿而是为了阿依儿。
“你是这代的圣女?”
萧锦行带着内心中深深的恐惧缓缓的问道。
而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听到萧锦行问话的阿依儿却抬起了手将纱巾重新带在了面上。
她睁大了那对举世无双的动人双眼,轻轻点了点头,缓缓回道:
“我也是阿依儿。”
萧锦行听罢,内心中的恐惧与不安却不知为何在一瞬间都全部消失不见。
只是他看的清楚,听得明白,
阿依儿的眼神和话语中充斥着无尽的悲伤。
“阿依儿,说给我听,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给我听。
方才族长已经让我接起率领有虞氏部落抵抗蠕蠕人的重担,为了你和歆
儿,我答应了他。
所以我需要知道蠕蠕人的事情,越多越好。
这样我才能知道该如何去做。
阿依儿,不论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但我相信你并不想让歆儿去重蹈你的覆辙,所以告诉我,阿依儿。”
不忍看着萧锦行苦苦哀求的模样,阿依儿转头望向了炉火,她深深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你是想和神族抗争吗?
做不到的萧公子,这数百年有无数人想和神族作对,可到头来又有哪个成功过。
我本是夏族八部最西端的华胥氏族长的女儿。
那里山清水秀,纵然周边流沙肆虐但族人们所生活的绿洲也还算的上是鱼米之乡。
每年夏季,清澈的雪水从洁白的雪山上流下汇入了乌浒水和药杀水中,他们如同是我华胥氏的父母一般,滋养着沿岸的五十万族人。
曾经的华胥氏是八大部落中最为强大的一支,因为我们从来都没有为生存而担忧过。
直到神族的到来。”
阿依儿在炉火旁回忆着自己的族人,回忆着自己的故乡。
高山、雪水、宽广宁静缓缓流淌的河水以及怀抱着粮食、瓜果而微笑的族人。
随着阿依儿的描述,萧锦行的脑海中立刻便浮现出一幅塞外丰收的画面,那里美不胜收,那里曾是他与赵青儿幻想过得天上人间。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能够与动物们沟通,可以感受它们的喜怒哀乐,
虽然与歆儿比起来,这样的本事还差的很远,但那也够族人们对我视若神灵了。
但知道了我将会是下任圣女后,我的父亲和母亲却并不开心。
父亲是华胥氏的族长,他和母亲非常的相爱,但长生天却只给他们赏赐了一个女儿,所以他们并不希望我去祭祀给蠕蠕人。
其实,这数百多年来又有哪个圣女的父母,希望拿自己的女儿去祭祀呢。
所以当十二年前,我十六岁的时候,父亲并没有选择将我送到龙城。
听说,那蠕蠕人的使者在龙城得到了父亲给他的一把剑时,他只是笑了笑便在龙城上下的恐惧之中飘然离去了。
后来的日子,父亲每日率领着华胥氏十万勇士等待着蠕蠕人的报复,为此就连十年前那场入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