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戎人弓箭手开始攻击关楼之后,樗里骅以及高云策等指挥人员便都已经从关城转移到了关楼最上层,这里视野极佳且设置了望孔洞。
因为不需要从这里往外射箭,所以孔洞较小,既不影响视线,关外的箭矢也极不容易射进来,而安旭之则留在城头指挥木獬关守军作战。
樗里骅攥着手中的佩剑,看着关城上的混战厮杀,不时向身旁的高云策传达着一个又一个军令。
只见关城上下杀声震天,城上的兵士有人扛着滚木石不停地往城下抛去,有人持着长戈刺向爬上云梯的戎人,也有人身中箭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安旭之果然是条好汉,手持长戈与几名军士一道守在一架云梯所在的城垛口,两三下便刺杀了一名刚刚攀上关城头的戎人兵士,那兵士尸体直直后仰掉落城下。
伤亡较大的必定是攻城一方,木獬关城墙下已经躺着近百具戎人尸首,他们有些是被关楼上的弓箭手所射杀,有些则是被滚木石击中,但戎人丝毫不受影响,依旧还是悍不畏死的往木獬关涌来。
片刻的功夫,战争就呈现出了胶着与血腥。
“传令,着魏元琦百人队上关城,柳百人队进入关内。”樗里骅眼看城上的守军力所不支,开始出现了较大的伤亡,立即下令让柳百人队接防。
这也是战前众人商议好的战法,既然马元送来了援军,那么就要利用好援军优势,用车轮战术进行防御,一来能够减少伤亡,二来也是节省体力,保持守军战斗力。
柳百人队上到关城之后,生力军的优势便显现出来,明显的看到城下戎人死伤一时多了起来,特别是四十余名弓箭手上城楼之后,箭矢的射击频次越发密集。
而城下戎人挤作一团,城楼上的弓箭手根本就不需要瞄准,只需往人堆里射就是,顿时关城下戎人惨叫声连连。
安旭之领着木獬关原有的守军撤下了关城,清点过后发现己方损失了二十多名弟兄,还有十余名兵士挂了彩,他命自己手下一什长领着兵士到关后修整,自己又提起了长戈跑上了关城。
“胡闹!这安旭之想做什么?”高云策皱着眉头看着爬上城头的安旭之道。樗里骅也注意到了安旭之的动态,他沉思片刻对高云策道:“云策兄,劳你去趟关后。”
高云策明白樗里骅是想让他接替安旭之的职责,带领撤下来的兵士。但高云策从未领兵打仗,脸上有些犹豫之色,刚想拒绝,便听樗里骅又道:“木獬关成败终将要靠这些老弟兄们,让他们养精蓄锐,万不可泄了锐气,这几月我出关时高兄也是统领,高兄之才樗里信得过,还请高兄万勿推辞。”
高云策一呆,深深看了樗里骅一眼,只见他满脸忧虑的看着自己,终于没再说些什么,转身下了关楼。
戎人的进攻持续了半日,五个百人队都已轮番上了关城。让樗里骅欣慰的是,虽然马元带来的五百人都是新兵,但是在这天堑之上,守城还是相较容易些的,所以这些新兵也能不负所望,顶住了戎人的攻击。
纵然这期间也让戎人数次攀上了关城,造成了守军的混乱,但在樗里骅的调度和安旭之悍勇无畏的拼杀下,很快就扭转了局面,将登上城楼的戎人又杀了回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戎人阵列后响起“呜呜”的号角之声,攻城的戎人缓缓退去,只留下一地的尸首和静谧的关城。
当夜,樗里骅接到玉霄关将令,让他火速赶往玉霄关商议守关之事,樗里骅不敢怠慢,吃了点饭食便匆匆去了玉霄关。
樗里骅坐在玉霄关关楼韩云的屋内,一旁还有三人分别是金牛关守将吉云天、土蝠关守将蒋宏、水守将韩林辉,那蒋韩两人和吉云天一样,也是庶民之身加公士爵,领百将军职,瞩目看去也都是一股尚武的精气。
因上午方与吉云天有过一番交谈,所以吉云天也熟络的坐在了樗里骅的身边,蒋宏和韩林辉倒是有些奇
怪为何吉云天会与樗里骅相熟,但也不便相问,只是时不时看看正在交谈的吉、樗里二人。
不多时,韩云阴沉着脸来到屋内,关上门后坐在了众人上首,一坐下便骂道:“大战在即,这帮蛀虫不思为国尽忠,却在这时要我派兵保护他们,真是些王八蛋。”
不用说四人便听出韩云是在骂戍边贵族,蒋宏、韩林辉二人面露尴尬之色偷眼看向樗里骅,却发现樗里骅面无表情,根本就未因韩云的话生了愠意。
其实樗里骅内心也是苦笑,半日之前他才刚刚与韩云口中的“王八蛋”打过交道,韩千人这声叫骂虽然粗鄙但也符合樗里骅心意。
只听吉云天轻轻咳嗽一声,说道:“韩千人息怒,这次戎人来犯声势浩大,比上次叩关仿佛强了不少,若不是樗里百将探查出我关外戎人军情,今日之战倒也有些麻烦。”
听吉云天说完,蒋宏、韩林辉二人有些惊讶的看着吉云天又看看樗里骅,连同韩云也是一头雾水的看着吉云天,说道:“樗里百将怎知你关外军情?”
吉云天看了一眼樗里骅,便将樗里骅今早到金牛关之事对众人叙述了一遍。听吉云天说罢,众人皆是一惊。樗里骅笑了笑也将昨日到今晨发生的事情对韩云讲了出来。
韩云听罢也是颇有些激动,一拍大腿道:“好小子,这份功劳某定当上报总制府,韩某愈发喜欢你这纨绔...哦...贵族”他忽然不知道如何表达下去,只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