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令正败得很冤,若没有他那一跃,一直稳扎稳打的话,唐承佑不一定能胜得了他。
明白到这一点时,他已经喝下了不少的酒,特别是得到唐承佑点头承认后,他更后悔得捶胸顿足,很快就喝得酩酊大醉。
将烂醉如泥的冯令正放上床后,四人也没有兴致外出闲逛,围坐在大厅里边吃边聊。
“蛮牛是故意喝醉的。”唐承佑嚼着果脯,看似不经意的说着。
鱼叉并不好杯中之物,更从未与冯令正拼过酒,自然不知其深浅。听到唐承佑这么说,顿生疑云:“你什么意思?”
唐承佑却有些故意吊人胃口,一直将口中果脯嚼烂咽下,却答非所问:“你们觉得冯轩明这个人怎么样?”
金燕儿对其拒绝自己的救助似乎仍有些耿耿于怀:“一个胆小鬼。”
虎爪刚要开口,却被唐承佑塞了一块肉干,立即知机地闭上了嘴。
见唐承佑将目光投向自己,鱼叉不由沉吟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冯轩明,若只是从表面看,无疑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者。可他在其离开时生起的那股莫名的感觉仍未消散,只是要让他说,却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事出蹊跷,必定有鬼。”唐承佑等不到鱼叉的回答,自顾自地说起来:“冯家再怎么落魄,也轮不到请你来保护。蛮牛可能不知情,但他绝对猜到了点什么,所以才借机喝醉,以免左右为难。”
“没根据的事,你可不要乱说。”鱼叉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唐承佑这话里话内,无不表示冯轩明此番是带着恶意而来。
他和冯家也算是有些渊源,冯轩朗虽未收他为徒,却也算是上是其武学的启蒙者。更不要说平常冯家总是尽可能地照顾他,数次举荐的背后,也多有冯家在出力。
特别是广东布政使召见他那一次,一路行程皆由冯家安排,连陪同人员也是在布政使衙门任职的冯氏子弟。
虽然屡次举荐他都没有接受,可心里却已经承了那份情。
唐承佑伸出一根指头:“动机,做任何事情,都需要动机。明知道有危险,冯轩明为什么非要去?这是其一。”
鱼叉却并不认同,反驳道:“冯家每年都会派人去,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为什么非得自己去呢?”唐承佑叹了口气,嗑着瓜子,吐出瓜壳:“他不会武功,找个会武功的就好了嘛。能当这么多年官,保全自己是基本素质了。”
“会武功的不是都被请去广州了么。”鱼叉声音放低了些,似乎自己都觉得理由有些不够充分。
唐承佑摇了摇头,继续嗑瓜子:“你呀,不要总为别人考虑,这样会吃大亏的。如果这样就找不出人手,那你也未免太小瞧冯家了。”
鱼叉看着唐承佑,哑口无言,心里不由想起之前宋俊曾说自己江湖经验太浅的话来。
虎爪终于忍不住了:“哎呀,九哥,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不就好了吗?听得人云里雾里的。”
唐承佑直接再塞了块肉干在他嘴里,伸出第二根指头:“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就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是你?”
“我刚好在这里,又刚好救过符峒主和王钦之。”鱼叉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语气却到底没那么硬了。
或许唐承佑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也是为什么他自己心里会感觉异样,那纯粹是一种直觉。
“哎呦,你是琼州第五还是第六高手?”唐承佑扁了扁嘴:“大哥,你是很厉害,可你没什么名气的好不好?在琼州,至少在表面上,武功比你高的多了去了。”
鱼叉终于有些明白过来。
这几天他跟黎利、范文灵硬拼一场,连败锦衣卫几大高手,又以五狂刀法轻松打败符多克,连自己都有些飘飘然了。
可这些事情,知情者并不多。
海边一战,黎利等人不用说了,目睹的只有冯轩朗,他急着寻仙,又被强逼着去了广州,未必有时间向外人说起。
采燕村一战就更不用说了,宋俊有意保全他,想必更会设法封锁消息,且现在早已离开琼州。
至于打败符多克,本来对方就不算什么成名高手,想必更不会入冯轩明的眼。
关键是,冯轩明不会武功,自然也就不会根据别人的描述判断出自己的强弱。
想起来,虽然仍有些牵强,却并非没有值得怀疑之处。
看到鱼叉的表情,唐承佑终于露出一丝欣慰:“学费先计帐上,我今天就给你上一课。从你决定杀黎利那刻起,就得有这种觉悟:天下间,除了我以外,没有人可以相信。”
虎爪不干了,连忙吐出肉干争辩道:“那我呢!”
唐承佑去不容其争辩,抱起个椰子强塞在虎爪手里:“你太容易骗了,我要是敌人,第一个就先从你下手。”
虎爪不自觉地接过椰子,想了想,终究还是去找刀来砍椰子了。
金燕儿冷哼一声,虽没说话,不满的表情却暴露无遗。
“燕儿姐,你别介意。”唐承佑武功虽进了一步,惧怕的心态却并未消散:“我知道你喜欢鱼叉哥,关心则乱,肯定无法像我一样做出冷静理智的判断。”
“啪!”金燕儿手中的果皮如电飞出,唐承佑连闪都没来得及闪,脸上便被打出个红印来。“谁喜欢他,懒得听你们胡说八道。”
言毕俏脸微红,竟直接回房去了。
唐承佑摸了摸脸,看着虎爪忍笑的样子,连忙申明:“我是故意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