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飞出来,凭着胸前浮灵的指示,找到了躺在冰封大路上的罪魁,真是标致的人儿,她喊了几声,可是没有回音。
她降下,伏下身子,铺开了宽大的衣袖,把她盖起,看着她苍白的容颜,不知如何是好。
她声嘶力竭地喊:“你是哪里的可怜人,要来此绝境?”
她把花月抱起,飞回无凛洞。
洞内绿树红花争奇斗艳,藤缠树绕,把冰冷的岩石妆扮得姹紫嫣红。滴水从石缝中渗出,滴到池中,池上热气萦绕。她的闺房,在一深林处,鸟儿吟唱,蝶儿飞,铺花的被下,盖着花月。
香气引得虫鸟围着床转悠,雾气从林间升腾,吸了自然的精华,吹向木雕的床。
嚼烂的花瓣和清香的花粉,被鸟、蝶铺上她的身,在身上散发出金光,融入血液。
渐渐地,脸色开始红润,鸟叫了。
风雪睁开眼,放下划十的手臂,收了法力,走向花月,蜂蝶簇拥。
花月咳嗽几声,她赶紧蹲下;花月缓缓睁眼,她慢慢有了笑容。
“你醒了?”风雪叫道。
不料惊吓了花月,她猛地坐起,看着陌生的地方,看着风雪,良久才恢复神来,高呼一声“谁?”又呆呆地问:“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显然还有些疲惫,声音还很沙哑,可是神色惊恐又紧张。风雪见她这番模样,感到滑稽,“扑哧”一声笑了,道:“这是来世玄境啊,所有美好的事都可在此发生!”
花月还是诧异,风雪知她的心思,继续说:“这是天帝造的地方。”
花月挣扎着起来,风雪赶紧扶着她,却被她甩开,她看这个境地,孤苦伶仃,转头还问风雪:“你怎么在这里?”
风雪苦笑一声,走了几步,转移了花月的注意,岔开话题,关切地问:“你是何人,怎么受了如此重的伤?这来世玄境可只有天帝的神通才能往来!”
花月通告了本名,遥望弥远,把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讲给风雪听,听得风雪一惊一乍,她震惊而言:“这么说来,天帝应该是蒙难了……”
花月迷惑不解地看着她,可是风雪自知失言,赶紧采摘花瓣,戏弄蜂蝶,又岔开不提了。要么摘一朵清香花递于花月,让她从香气中汲取精华;要么提起裙摆,与花草的精灵嬉戏打闹。
花月绷起嘴,遥头,不懂风雪的兴致,只是不依不饶地缠着风雪问:“你快说,你是何人?怎么在此?”
风雪沉默了,他背对着花月,想了很久,可是禁不起花月一个劲儿地追问。她流下泪,悲痛地呐喊:“我是天侍的女儿,娘亲和天帝私通生了我,事情泄露,天后震怒,皇子逼宫,天帝便杀了娘,但偷偷遣使把我禁于此。”
花月听了都呜咽起来,而风雪的脸上,眼泪滑过美好的妆容,留下一条条痕迹,连修长的睫毛、湿润的朱唇和那水灵的大眼都无法托起美了——她哭得更伤了。
花月气得咬牙切齿,囔道:“天帝原来心狠,怪不得不出手救天台山,我要是见了她,一定替你讨个公道!”
风雪赶紧止住她的胡言乱语,坐床边对她说道:“不必了,我自有想法。”
“你难道不想着天上的幸福?”花月说。
风雪强撑起笑脸,说:“我在这儿很好,有花有草,还远离尘世的喧嚣,清闲自在。”
“你不想为娘报仇吗?”
“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负天鳌重生了,我们必须灭了它,否则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风雪努力地咽下痛苦,平心静气地给花月讲,“况且我曾经也疯狂想过报仇,可是有什么用?娘实是死了,可是生活将继续,要是白白丢了性命,那娘死才是不值,哪家爹娘不想子女好?倒不如安逸着过活,所以我眷恋起这来世玄境了,你要知道吃尽了苦头才能有来世的美好。”
风雪声嘶九竭地一番肺腑之言,说得声情并茂,想必打动了花月,因为花月又哭了,不过,她依然愤愤不平,说道:“可是你娘罪不至死,天帝也太绝情了!”
“无情最是帝王家!”风雪喟然长叹,对她也说得重了些,把压抑的内心尽情释放,可是当看花月的表情,冷静了下来,告别伤心,重新开题,“花月,你不去找你的昊王吗?”
“要啊!”花月兴奋地说,然而马上又陷入沉思和悲伤,“但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我送你吧”,风雪轻声随口一说,又马上反悔,“不过你的伤还没好。”
“等伤好了,昊王就不好找了。”花有说着便要下床,风雪有些失落,她想花月陪她,但是人要走,也不好留,反正她一个人也过惯了。
“你出去了,顺便找找四皇子。”见花月迷惑,她接着说,“他一直守着天帝,有办法对付负天鳌。”
“你还惦念着天帝的安危?”花月有些不高兴了,质问她。
风雪突然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我是惦念四皇子。”
花月笑了,她蹦跳起来,但想起什么,扭头问风雪:“我想找你,该怎么办?”
“那就更应该找到四皇子了,他可以带你来。”
“那我不找你了……”花月俏皮地说。
“走吧!”风雪搀她往外走,送她离去,一施法,落缨缤纷。花月在半空中捧起花瓣,转起圈,拈一片闻,好香。
(三)
而蒲牢,在奇怪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