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船帮老大>第145章 美艳

楼上的女人啼哭声,嘤嘤昵昵的,不似悲恸,也非伤心,像夏日的蚊子,在夜空盘旋,寻不到采血解馋时的嗡叫。

陈叫山素来最听不得女人哭,无论怎样的哭腔,但凡听见,心里便不自在得很,劝慰也好,阻止也罢,听其幽诉也成,只求赶紧刹了声,不要再让那闹心的柔腔弱调,令堂堂大老爷们儿,感到无所适从了。

陈叫山穿着的新布鞋,刚刚抬起一只,听见哭声,停在楼梯半空,略一怔,重重地踩下去,大步便朝楼上去。

这一层楼的色调,较之楼下,全然不同了,走廊两侧墙上,皆刷成杏花色,栏杆的每根矮柱,也为杏花色。一路向前,一圆拱大门在眼前,上方挂了两个金色搭钩,一大束杏花色的纱巾,挽出一个花结,系在搭钩上,对称散垂拱门两侧,长长吊吊的,几乎要拖到走廊的红色毛毯上……

愈近,哭声愈现,似有胭脂水粉的幽幽气息,驱不散的烟雾一般,一股股地朝陈叫山鼻子里钻,陈叫山猛然停住步子,头仰着,看着廊顶上的羊皮花灯,嘴角动动,“啊啊啊……啊嚏”一声,震天炸地的一个喷嚏,惊得身后跟着几个兵勇,猛地收脚,小小蹦了一下,屋里的哭声也嘎然而止了……

陈叫山推开拱门,“嘎唧”一声门轴响,屋里的六个女子,皆猛一转头,打量着陈叫山……

六个女子,形态各异:一人头插象牙发簪,穿着个白袍子,坐在西式沙发上,见到陈叫山,非但不惧,且莞尔一笑,手里捏着个小圆镜,照着脸时,有意无意地以胳膊一带,将白袍子撩开一角,莲藕节节似的小腿,便露了出来;另有三人,穿黑、红、雪青色旗袍,皆坐木椅上,翘着腿,只看一眼陈叫山,便都眼睛朝上,睫毛忽忽闪,旗袍下摆伸出的绣花鞋子,半穿不穿,恰且在脚尖上,晃晃悠悠;另有两位,对襟素花衫子,黑色长裙,脑后垂着大辫子,粗黑油亮,斜搭身前来,手捏白手绢,眼睛红红的,看了陈叫山一眼,又将头一低,抹起了眼角……

这兴许便是混天王的六个姨太太吧?

陈叫山这么自问着,四下看看,嗓子里像堵了一口浓痰似的,“斑”了一声,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话,又没说出,便将两手背在身后,在屋里踱了起来。

站在门口的几个兵勇,早将陈叫山看作了太极湾未来的老大,其中一人,故意响亮地咳嗽了一声,手捂在嘴上,眼珠子滴溜溜转,而后将手放下来,“喂喂,我说……见着陈大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这……这有失礼数吧?”

两位穿着素花衫子的女子,一下站起身来,捏着辫梢,微微弯腰,“陈……陈大哥好……”

那位穿红色旗袍的女子,两手在木椅扶手上一撑,站起,向前两步,斜眼瞥了瞥陈叫山,腰肢若柳条般,绵而无骨,扭了扭,走到陈叫山跟前,头低着,瞅着陈叫山穿着的新布鞋,视线上移,又移到陈叫山割破的衣襟,露出的疙里疙瘩的腹肌蛋蛋,睫毛再一挑,看着陈叫山的脸,忽而将兰花指一抖,从旗袍斜襟里扯出一方手绢,捂着鼻子,“哎呀,陈大哥,你可算是来了呀……仗打了一宿,姐妹们一宿没合眼……我说这天亮了,该有人来了,盼啊盼的,可算把陈大哥盼来了……”

陈叫山将头朝一侧靠靠,撇撇嘴,手依旧背在身后,没说话,心底暗说:这女子好生虚假,打了一晚上的仗,你怎就料到是我们打胜了,混天王打败了呢?若是混天王打胜了,凯旋而归,天晓得你又是怎样的语言呢?

“我说纤虹啊,说话就好好说话,娇滴滴的,在陈大哥跟前发啥嗲?”那位坐在西洋沙发上的白袍女人,将小圆镜放在了一旁的圆凳上,身子扭转过来,“瞅瞅你那骚气,十八里外都能闻见,老爷疼,老爷吃这一套,陈大哥……陈大哥可不待见……”

好嘛,且不说混天王现在逃到了摩天岭,生死不知,便是太极湾消停了,也是姚秉儒来当这个家,干我陈叫山何事?这些个鬼女人,还没咋地,倒在我跟前吃醋争宠起来了,这……这算哪门子事儿?女人哎,就是个麻烦……

不待陈叫山说话,那位穿雪青旗袍的女子又站了起来,回身将木椅朝陈叫山跟前一放,忙又用手绢扫了扫椅背、椅面,“陈大哥,打了一宿仗,坐着歇歇……还没吃早点吧?坐,坐坐,我去弄些点心来……”

穿黑旗袍的女子,依旧坐着没动,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笑啄米一般,末了,叹了一口气,脚尖又晃了起来,绣花鞋子吊在脚上,扑哒扑哒着,“唉,女人天生就这命,争啥争,抢啥啊……男人该喜欢荷花的,你刺玫花再香,瞧都不瞧,该喜欢水仙的,你牡丹花朵儿再大,也是白搭……到头来,都是命,命啊……”

陈叫山忽而想到:混天王淫盛欲重,常到民间去抢年轻女子,那些个抢来的女子,又在何处呢?

陈叫山便故意抬手挠挠眉毛,大大咧咧地坐在了雪青旗袍女子推来的木椅上,身子朝后一靠,两腿一伸,复又搭成个三角状,上面的脚,不停抖脚腕,两手在光溜溜的木椅扶手滑了滑,又是“斑”一声,清了清嗓子,“呃,是这……这儿,就你们几个?”

六个女人,皆是一愣,表情瞬间一冷,各怀心思,却大同小异了:敢情新来的这位当家人,胃口还不小哩,眼光可还高呢,六朵鲜花,粉扑扑,嫩兮兮,娇柔柔,你喜欢啥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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