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叫山回到西内院时,常海明小分队的房间还亮着光,推门进入,常海明怔怔地望着窗外夜色,回身见是陈叫山,焦虑地说,“陈队长,有两个兄弟,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祭湫三日,全城戒酒,陈叫山原本计划的是,待祭湫结束,跟常海明小分队的兄弟们,好好喝一场酒,让他们多住些日子,待其后去田家庄运红椿木时,正好再可以送他们一程。
而现在,红椿木没着落了,陈叫山现在还不便讲出来,打算第二天陪小分队的兄弟们,在乐州城到处逛一逛,没想到,竟有小分队的兄弟走失?
常海明说,白天的时候,大头、二虎、七庆、黑蛋他们几个人,领着小分队兄弟,已经在乐州逛了一大圈。到下午,有两位兄弟说出去买些东西,这一去,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两位兄弟说是出去买啥东西?”陈叫山问。
“光说是买东西,没说具体买啥……”常海明说,“这两兄弟,一个叫拐枣,一个叫嘎子,我跟他们以前也不算很熟……”
陈叫山便将所有卫队兄弟,都叫了出来,要他们带着其余的小分队兄弟,分成几路,分头出外查找……
陈叫山和常海明,领着另外三个小分队兄弟,出了卢家大院,先从南城一带开始找起……
夜已深,家家户户都关门灭灯,黑灯瞎火中,陈叫山一行人找了一圈,没有一点线索。到南门时,跟满仓、鹏飞、鹏天一组的人碰了头,相互一问,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偌大的乐州城,三更半夜的,寻找两个人,还真有些大海捞针的意味。陈叫山便问小分队的兄弟们,“这个拐枣和嘎子,他们以前在太极湾,是刘大炮手下的,还是混天王身边的人?”
一位小分队兄弟说,“是混天王的人,住在北城的……”
常海明连连叹着气,“当初姚团长让我挑人来送你们,我见他们两个人高马大的,就选了他们,唉,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咋整的……”
天亮时,所有人回到了西内院,相互碰头一问,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陈叫山有些自责,便打算将此事告诉夫人,要夫人帮忙想些办法。
夫人听了陈叫山的一番细述,微微叹着气说,“人家这么远的路来送咱,咱没好好招待人家,还让人走失……咱卢家的面子,挂不住啊……”
禾巧在一旁看着陈叫山,忽然说,“有没有这种可能?那两个人,其实不愿意归顺姚团长,所以借着来乐州,结伴逃到别处去了呢?”
陈叫山一想:对啊,如果是这种情况,那真就难办了……
夫人将手里的念珠捋了捋,说,“不管啥情况,咱都要满城去找,找到找不到,那是天意,找与不找,那是咱卢家的态度……这样吧,待吃了早饭,让骆帮主和侯今春,带些船帮的兄弟,和你们一起找,只要那两人在乐州城里,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
禾巧送陈叫山来到夫人院外,禾巧说,“我估计你们找也是白找,不可能找到的!”
“为啥?”
“道理很简单:那两人你们都不熟,他们在乐州城有没有熟人朋友,或者,有没有仇家,你们全都不知道。两个堂堂大男人,这么长时间不见人,第一,有可能是被人陷害了性命,或绑架控制了,第二,有可能是他们二人躲在朋友或熟人那里,故意不见你们,第三,便是二人结伴逃亡别处了。除此之外,再没有第四种可能了。试问,这三种可能,随便是哪一种,你们就是再挖地三尺,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陈叫山凝着眉,便问,“那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办?”
“夫人说得对,找到找不到,那是天意,找与不找,那是卢家的态度……”禾巧顿了一顿,说,“所以,你们找还是要找,不过,不要劳师动众的,弄得满城风雨。因为,假如是那两人被人绑架控制住了,或者是躲在某处,故意不见你们,那你们越是大张旗鼓,人家反倒警惕起来,越发防着你们了,你们在明处,人家在暗处,你们就越找不到了……”
陈叫山找到骆帮主和侯今春后,在西内院里将所有人集中起来,说,“现在我们出去寻那两位兄弟,但不能显出大张旗鼓找人的样子,不能弄得满乐州城的人,都知道咱们走失了两位兄弟……所以呢,海明老哥的兄弟,分成两股人,一股人跟着卫队兄弟,一股人跟着船帮兄弟,就在乐州城里到处逛,看看东西,找人谝谝闲传啥的,让外人感觉到,咱卢家的人在陪客人逛街呢……”
陈叫山和常海明,还是领着晚上那三位小分队兄弟,出了卢家大门,慢慢悠悠地在大西街上逛着,不时地到各家货铺转转,问问价格……
陈叫山一行人走到校场坝西南角时,忽然有人从身后拍了一下陈叫山,陈叫山转身一看,是侯今春。
侯今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喘着气说,“陈队长,刚才在新街口,有人把这封信给我,让我交给你……”
陈叫山接过信,上面用规整的宋体字写着“陈叫山亲启”的字样,撕了,展开一看,里面亦是规整的宋体字
“陈叫山:人活天地之间,贵有‘信义’二字,人无信,不可交……依照你和骆帮主的报价,我们已将十方红椿木,送至城西关王堡灵文庙,按照约定,足足过了三个时辰,你们仍不前来拿钱提货,提货之价格,我们之前便已议妥,并无异议!你们如此不守信诺,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