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伙头和杨翰杰,见夫人和禾巧都点了头,皆长吁了一口气。. 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78%73%2e%63%63
魏伙头站起身来,用拳头敲了敲后背,开始整理起了长条桌上的东西。杨翰杰也将笔帽拿过来,套在了毛笔上,旋紧了,将大小两个算盘,双手一推,再朝后一拉,叠合起来,用布条捆绑着……
魏、杨二人收拾好了东西,正待出门,少爷院里的丫鬟莲惜,却急冲冲地跑来,“哗啦”一下推开门,差点与二人撞在一起。
“夫人,你快去看看,少爷和少奶奶又打起来了……”莲惜跑得急,一身衣服被雨淋湿,头发贴在脸颊上,滴着水珠子,像雨似汗,遂即连眼泪也下来了,“我拉也拉不住,满屋子东西都快砸光了……”
夫人撑着伞,随莲惜来到少爷院里时,刚进院门,“呼”地一个鸡毛掸子飞了过来,夫人伸手去接,没接着,一下跌在雨滩里,夫人蹲身拾了起来,肥肥绒绒的鸡毛掸子见了水,瞬间便变瘦了许多,嘀嘀嗒嗒地掉着水,像人的眼泪……
二太太已经提前来了少爷院里,见少奶奶一把将鸡毛掸子扔了出去,疾步赶出来,看见了夫人,见夫人手里拎着滴水的鸡毛掸子,不顾雨,径直跑过来,一手接过鸡毛掸子,一手扶着夫人朝屋里走……
卢恩成将一个青花大罐,高高举过头顶,正待朝下砸时,见夫人进了屋,胳膊瞬间短了一截,软了一截,缓缓将青花大罐放下,低低说了声,“娘……”
“这天刚下雨,好日子还没来,这就拧巴上了?”夫人将一张侧翻在地的椅子扶起,坐了上去,看着满屋的狼藉,“好,都是有志气的人,不怕卢家穷,就怕没应承……砸,你们继续砸,我今儿倒要看看,你们志气到底有多大……”
少奶奶唐慧卿喊了一声“娘……”,手捂脸就哭,哭得身子抖闪,衣褶横竖斜斜交错着,“娘,这日子没法过了……你们把我休了吧……”
夫人不吭声,二太太却接了话,“慧卿,咋乱说话哩?好好的日子,咋就没法过了?打打闹闹不算啥,闹闹腾腾才是日子嘛,啥想不开的,以后可别说啥休不休的了……”
“二娘,你劝……”卢恩成甩甩头发,眼睛看着门外的雨,“劝她干啥?她今儿要出了卢家的门,我明儿就重娶个能生的婆娘来……”
夫人叹了口气,将眼睛闭上了……
“恩成,你就不能让着点儿慧卿啊……”二太太数落着卢恩成,将脚边的一个枕头捡起来,拍着上面的灰尘,并用嘴吹着气,“男人让着女人,天经地义,又不是啥丢人掉价的事儿,你赁硬气,莫说慧卿气你,二娘我都听着都气……”
夫人闭着眼睛不说话,少爷低着头不说话,少奶奶低声啜泣着不说话,莲惜手扶着门框,怔怔地望着屋里,也不说话。二太太便觉着有些憋闷,兀自又说了起来,“恩成,当着夫人和我的面,你就说说,今儿这是为啥呢?”
卢恩成抬手将头发朝后一陇,任头发又扑簌簌落下来,搭在了眼前,又一甩,“没为啥,就是不想跟她过了……她想要休书,成啊,写呗!莲惜,莲惜……拿笔墨去……”
莲惜自然不敢乱动,手从门框上取了下来,却拉住自己的衣角,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睫毛垂下去,一动不动……
“呀,没听见咋地?”卢恩成“呼”地站了起来……
“坐下”夫人眼睛突然睁开,大吼一声,吓得卢恩成身子一哆嗦,差点双腿一软,瘫软了下去……
“既然都不想过,那也成,好聚好散嘛……”夫人缓缓站起,左看看少奶奶,右看看少爷,“第一,慧卿离开了卢家后,恩成你也就自找个地儿去住,卢家以后没你这个人,你也别叫卢恩成,叫个王恩成、赵恩成,啥都成,就是别姓卢了……权当我没生过这么一个儿子……;第二,慧卿你回去告诉唐老爷,他亲家老爷跟他闹腾的那些个事儿,倒腾的那些个叮呤咣当的玩意儿,从此之后,沟了沟,渠了渠,莫再扯不清楚……你踏出卢家大门那一刻起,就是分沟分渠的时候,哪儿宽了,哪儿窄了,哪儿深了,哪儿浅了,都别各自计较了;这第三,卢、唐两家,既然不再是亲家,从此后,我看也就犯不着再说什么隔河照应,我卢家的东西,卢家的人,绝不再坐你唐家的车,你唐家的货,唐家的人,也就别再上我卢家的船,水陆两便,各自为安……”
“娘,你说这……”卢恩成一听这些话,登时苦着个脸,“我不姓卢,你让我姓啥嘛?”
少奶奶听了这些话,啜泣声渐渐弱了下去,终于也不再哭了,用脚一钩,钩过了跌在地上的一个包袱,俯身捡了起来,拍着包袱上粘着的灰,放到椅子上,解开了,又将包袱里的衣服,一件件取出,一件件朝箱子里放……
夫人冷冷一笑,“怎么,又都想通了?这日子还是没断,还得往下去过?”
夫人转过身,对二太太说,“菊芳,往后这院里就是着了火,塌了房,你看见就装作没看见……我就不相信,再大的火,还能把卢家大院烧光了不成?”
见莲惜还愣在榄坎上,夫人走到门口,淡淡地说,“莲惜,姑娘家家的,没事儿做做女红,纳纳鞋垫袜底,烧烧水,沏沏茶,遇事别慌里慌张的,就是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的人顶着呢,砸不到你头上……”
夫人回头看了看屋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