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神腿深吸了一口气,松开老郎中,将手里的青花瓷笔架,朝地上“”地一摔,向前走了一步,手扶住桌沿,无奈地说,“走吧……”
二虎见此,也将长枪朝身上一挎,退后一步,伸出右臂,“二位好汉,请”
张铁拳和刘神腿一瘸一拐地在前走,二虎和三位民团兄弟,挎枪跟于其后,出了青石巷,朝卢家大院方向走去……
过四郎庙,进板石街,守在“一弘药铺”前的四位民团兄弟,看见二虎他们已将人捉住,便也跟了上来……
走到钟楼十字时,闫队长跟一帮保安团兄弟,刚从桂花巷里探出头,猛然之间,看见刘神腿和张铁拳,被十个执枪的人押着,一位保安团兄弟情急之下,刚要喊,闫队长从身后拉了一把,那位兄弟便闭了口,将身子朝后缩了……
保安团的兄弟不明白张铁拳和刘神腿,到底怎么了,为何被人家执枪押着,但闫队长此刻已经全然明白了……
之前,在虚水河大桥下,青皮头哭声哀气地说,“闫队长,这事儿真不怨我们啊……那两蒙面人功夫好得很,我们八个人,打不过人家两个啊……”小平头也连声附合着,“闫队长,谁也不愿意出这样的事儿啊……我们接买卖拿钱,江湖上的事儿见多了,没想到遇到那俩硬茬啊,要不是卢家卫队的人来,没准我们就被人家打死了……”
在当时,闫队长便心下在琢磨:我找的这八个汉子,都是干押货运镖行当的,拳脚功夫都十分了得,多少江湖风浪都闯过来了,遇一般的劫匪蟊贼,根本毫不生怯的,三两下就解决了,怎地八个人打两个人,还让人家打得那般狼狈?这两个蒙面人看来不简单……可是,乐州城里能有多少武功高强之辈,闫队长扳着指头也能数得过来,当时便有些怀疑张铁拳和刘神腿……
后来回到宋城窑场,兄弟们说,张铁拳和刘神腿一直没来接班,在荒滩地西头,再碰见跟张、刘二人一班的兄弟,又说,“闫头,我们早就起来了,可一直没见张铁拳和刘神腿来集合,到处找他们,死活找不着人啊……”
好嘛,现在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张铁拳和刘神腿,果然是那俩蒙面人,若不是这俩搅屎棍,事情怎会闹成这样?
闫队长恨不得冲上去,一人一枪,将这俩搅屎棍当场打死!可冷静一想:卢家人排出这么大阵仗押着这两人,必是跟昨晚的事情有关,那帮送木头的汉子,以及那三车红椿木,都在卢家人控制中,自己若现在跳出去,岂不是成了“黄泥巴粘裤裆里,有屎没屎说不清”了?再则,因为自己一时疏忽,没有另找板车,就用宋城窑场的板车送木头,张、刘二人在劫道时,搭眼一瞧就认出来了,自己现在若是跳出去,弄不好,把张、刘二人逼急了,开口乱咬人,把宋城窑畅出去,那就更糟糕了……
这样一想透,闫队长身子便越朝后缩,保安团一位兄弟不明所以,说,“闫头,卢家人干啥他们?咱去问问……”闫队长一把将其拉住,“问啥呀,没见人家手里都有家伙么?”
闫队长拍拍保安团兄弟们,领着众人朝桂花巷东头走去,七折八拐,走到新街了,闫队长才松了口气,为了平复掩饰自己的紧张情绪,便说,“你们去窑场吧,我找余团长去……”
闫队长一路小跑,来到余团长的住处,余团长正端了一碗水漱口,包一口水在嘴里,头扬起,“啊啦啊啦啦啦”地任水在喉咙里响着,忽然闻听一句“余团长,出事儿了……”一惊,一口漱口水,便咽进了肚子里……
余团长将闫队长扯进里,闩好门,拉好窗帘,“怎么,出麻哒了?”
闫队长愁苦着脸,摇头叹气,“本来都好好的,可恨那张小拳和刘干腿……”闫队长晓得余团长不待见张、刘二人,所以长了记性,直接称二人为张小拳和刘干腿,并一五一十地将昨晚的事儿,向余团长说了个透透彻彻,详详细细……
闫队长说完了,余团长倒没有如想象的那般惶恐,而是板起脸来,又端起了架子,“你看,你看……”余团长将手掌搭手背上,拍得“啪啪”响,“我说什么来着,这事儿邪乎得很,邪乎得很,你不听……这下好了,没虱子咬,咱逮虱子咬哩……你说吧,这事儿到底咋办?”
闫队长哭丧着脸,“团长,谁也不惟愿这样啊……”
余团长鼻孔喷着气,鼻翼呼呼地动,胸膛一起一伏,伸手将制服最上端扣子解了,用食指在空中连连朝着闫队长点,“要我说你什么好啊,说你什么好啊?我反复说过,烫手的钱,咱不要拿,你倒好,说什么‘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得外财不富’,现在富么?”
闫队长被训得恨不得脑袋夹裤裆里,头一再朝下埋,朝下埋,忽然将头抬了起来,“团长,咱现在就去找孙县长,就说是张小拳和刘干腿偷运木头,被卢家人给扣下了……”
“都到啥时候了,你脑袋怎么还不开窍?”余团长拧了拧身子,朝着西南方向指指,“你找的那些押木头的人,也都在卢家大院里,那些人一吐口,说是给你闫队长押的木头,张小拳和刘干腿也一急,把窑场一供出来,你说说,说说……你去找孙县长还顶个屁用呀?”
闫队长此刻反倒冷静了,皱着眉头说,“团长,姓张的和姓刘的,知道木头是窑场的,那个押木头的人,可并不知道呀……押木头的供出我,说是给我押的木头,我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