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苗镇东一番叙说,骆帮主便将事情想透彻了……
秦效礼曾在老家时,有一青梅竹马的相好女女,两人却没有走到一起。后来,那个女女嫁为他人妇,因于难产而死!可以想见,此事对秦效礼打击极大,甚至萌生了一辈子再不娶妻的念头,永远只在心底最深处,放着那个曾经青梅竹马,而今阴阳两隔的皙气女女……
然而,自己一再回绝了提亲,伤透了芳秀的心,芳秀一死,秦效礼觉着心中有愧,十分对不起陈家人!
去者已去,生者续生,秦效礼便将心中的这份愧疚,转化为了对陈掌柜的好,以此弥补一大憾陈掌柜虽没有成为秦效礼的大舅哥,但两人关系自就非同一般了!
“现在你晓得姓陈的,为啥牛气了吧?”苗镇东不屑地说,“不是秦效礼给他撑腰,莫说他有钱有业,狗屁个济源盛,撞上事儿了,被人家一脚就能踏翻……”
“这个秦效礼,别看是个小小的内卫排长,那是韩督军有意为之的……”苗镇东说,“听人讲,以前在中原打仗时,秦效礼救过韩督军的命,韩督军知恩图报,便不再让秦效礼出外打仗,留在自己身边,当个内卫排长,看似一个芝麻官,实际不简单哩……”
至此,骆帮主长叹一口气看来,陈叫山到济源盛讨债,看似不大一个事儿,结果却捅了天了……
想到这里,骆帮主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便与苗镇东告辞,苗镇东拉住骆帮主,非要跟骆帮主先喝酒,再拳,骆帮主此时哪有心情弄这些,便说,“我在西京要待些时日的,改天咱再好好喝酒拳,不把你个老挨球的喝死才怪……”
苗镇东哈哈大笑,“老东西,还是那么狂,好,改天咱就喝,我倒要看看,明年清明,到底谁给谁烧纸……”
两个老兄弟哈哈大笑着,紧紧抱在一起,笑闹几句,骆帮主便领着三旺和满仓,离了苗家拳馆……
骆帮主回到卢家货栈,三路人马,一下汇合,各自将情况一说,皆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我有一个感觉……”吴先生忽然说,“照此说来的话,这个秦效礼,倒不见得会将陈先生怎样,可是那个济源盛的陈掌柜,却肯定不会放过陈先生,一定要在陈先生身上找回了面子,出了一口气……”
吴先生不愧胸有韬略,料事如神事情的发展,与他一番推断,果真一模一样……
那天下午,陈叫山在济源盛后院客厅里,来一个“关门打狗”,将陈掌柜手下七八个壮汉,打得落花流水,而后说,“今儿这钱我不要了……明儿你给我亲自送卢家货栈去,连本带息,该还多少,你们自己拿主意……当然了,你们也可以选择不还,继续往下拖。要么,还不服气,那也成,你们还有啥把式,拒冲我陈叫山招呼着来,我随时恭候大驾……”
陈掌柜早年在街上摆摊时,经常遇到泼皮无赖的挑衅、寻茬子,继而拳脚相加,没少挨揍!
因此,待陈掌柜发家得势之后,他最看重自己的人身保卫之事,拿他自己的话来说,“钱是啥玩意儿?钱就是人身上搓下来的垢痂嘛……宁可少喝三年酒,不挨别人一顿揍!”便花钱雇了好多打手,将之前打过他的泼皮无赖们,挨个打了一个遍!
跟秦效礼搭上关系后,陈掌柜更是牛气冲天,西京城里几乎无人敢惹!
可而今,被陈叫山一顿拾掇,七八个壮汉,虽然都没有重伤,自己也毫发未损,但拿江湖话来说,这叫“坍台子”、“倒梁子”,不把陈叫山干倒,这坍塌的台子,倒下的梁子,如何再立起来?
陈掌柜当夜便去找了秦效礼,手里拎着前店里打碎的瓷片,故意走路一瘸一拐,一步三哼哼,一见到秦效礼,便装作站立不稳,瞬间倒地不起,“秦排长,今儿我栽大了呀……”
陈掌柜干哭无泪,鼻涕横流着,将陈叫山如何在前店使诈,打碎诸多名贵瓷器,后又如何在后院客厅,大打出手之经过,详详细细,添油加醋,连描带绘地讲诉了一遍……
秦效礼便问,“他就一个人?”
陈掌柜哭丧个脸,“可不就一个人嘛……就人家一个,都打得我们八九个浑身是伤,要还有人,我们就给人家彻底打死了呀!”
秦效礼陷入了一阵沉默思索……
陈掌柜手底下那帮壮汉打手,有个别几人,是秦效礼给举荐的,他们能吃几碗蒸饭,秦效礼心里清楚得很!
秦效礼自视自己武功亦高,闲暇时,也与这些壮汉打手切磋,但最多时,秦效礼可以一人打三人,是再多一人,便疲于应付了!
这个陈叫山,一个打九个?他是个什么来头?
第二天早上,秦效礼领兵到了卢家货栈,一见到陈叫山,陈叫山显得硬硬生生,傲气十足,似乎秦效礼领着一伙兵娃,就跟一个人来的差不多,根本就无视手下之兵,兵者之枪!
秦效礼起初还疑惑着,不太相信陈叫山能一个打九个,而今一看陈叫山那眼睛,便开始有点相信了……
而后,秦效礼与陈叫山一搭话,你来我往,几句下来,好似领着兵、带着枪的是陈叫山,秦效礼反倒成了个被质问者。三句话不对,陈叫山旋身而来,还没看清楚咋回事儿,秦效礼的脑袋上,便被陈叫山的手枪抵着了这一下,秦效礼彻底信了,这小子,还真是“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啊!
可我堂堂督军府的内卫排长,在偌大的西京城里,莫说是拿枪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