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叫山与吴先生回到卢家货栈,刚到院‘门’口,便听见院内传来“嘿嘿哈哈”的习拳打斗声……
城东苗家拳馆的苗镇东,来到卢家货栈找骆帮主,两位老兄弟又抬上了杠,骆帮主说苗镇东的拳不行,苗镇东不服,说骆帮主练的是****拳,两人笑笑闹闹着,便提说让手下人切磋一下,便知谁高谁低了。
于是,苗镇东的几位徒弟,便和四个卫队兄弟切磋起来了……
此回合,正是满仓跟苗镇东手下一位叫成贵的徒弟切磋。
成贵自恃得了苗镇东的真传,上中下三路,皆有高招,无一偏颇,一上来便列开架式,“哼哼哈哈”几番冲拳踢‘腿’,朝满仓冲来……
满仓只是跟陈叫山学过不多的几路招式,拆拳解招,自是不很在行。但满仓有一身豪力,卫队兄弟们无人能比得过,大头和二虎两人,曾经合起来夹攻满仓,仍是难讨便宜。
满仓见成贵大刀阔斧,攻击过来,便以所学的简单招式应对,只是眨眼间,‘胸’膛上便被成贵连踢了两脚,衣裳上留下了明显的脚印!但满仓挨了两脚,并未有丝毫疼痛,反而以拙搏巧,步步向前,任成贵的拳脚连环袭来,亦不退步……最终,满仓凭借一身豪力,将成贵牢牢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看,你个老崽娃,咋教的徒弟嘛?这叫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骆帮主嘿嘿笑着说,“你老崽娃,光是教的这‘花’拳绣‘腿’,不顶用么……”
“嘿,老挨球,看把你能的……”苗镇东撇着嘴,转头看着骆帮主,“你练的****拳,胜了一局,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这时,陈叫山和吴先生进了院子,陈叫山之前听骆帮主提及过苗镇东,见院内坐着一位老者,年纪与骆帮主相仿,一身黑‘色’短打,拒天气寒冷,却将袖子挽到了肘部以上,一看便有英武之气,料想便是苗镇东无疑了……
“苗前辈好!”陈叫山走上前去,冲苗镇东拱手以礼。
苗镇东以拱手还礼,“前辈不敢当……你便是鼎鼎大名的陈叫山,久仰!“
“苗前辈说笑了,‘浪’了些虚名而已,日后还望苗前辈多多指点哩!“陈叫山笑着低头说。
苗镇东将陈叫山从头到脚,一番打量,见陈叫山如此身板,以他多年学武之经验眼光一看,便知陈叫山是习拳练脚的好把式,便对骆帮主说,“我说这老挨球的,咋现在走路都忽闪闪抖,原来有陈叫山这样的厉害晚辈哩,难怪嘛……“
大家一阵笑闹后,骆帮主便问陈叫山,“叫山,秦效礼要你去杀汉‘奸’沈庆非?”
陈叫山觉着刺杀沈庆非之事,不宜太过对外宣扬,但既然骆帮主已经将话说出来,无可挽回,不如索‘性’说开去,没准苗镇东他们兴许也能帮上些忙,于是便回说,“现在之关键,是尚不知道沈庆非究竟藏身何处……”
众人听了此话,便陷入一阵短暂沉默……
吴先生便站起来说,“刺杀沈庆非,只是手段,并非目的。我们的目的是,要让日本人知道,这不是他们肆意妄为的地方,他们要为他们的一切‘阴’谋,付出代价……”
苗镇东长叹一口气,“上回,天葵社的两个东洋‘浪’人,到我拳馆比拳,被我一顿拾掇,灰头土脸走了,我估‘摸’,这梁子是结下来,日本人迟早还会来闹腾……”
“来了才好哩,来一个打一个……”七庆很兴奋似的,将拳头一扬,“日本人自己要挨揍的,咱又没绑他们来……”
“就凭你?”鹏天撇撇嘴,用手按在七庆瘦削的肩胛骨上,一推一推,“就你这猴样,经得赘拳几脚?还来一个,打一个,我呸……”
这哥俩只要一掐起来,便是谁也不服谁,七庆便又顶上了,“我不行,你行,你去打,这总成吧?打好了,也算给咱中国人长脸不是?”
陈叫山将手高高一举,鹏天和七庆都明白了过来,双双闭了口,再不掐了……
这时,唐嘉中说话了,“我就闹不明白了,督军府的人,到底在怕啥?这是中国的地盘,自然由中国人说了算,既然日本人敢杀我们的人,我们为什么就不敢杀日本人?”
卢芸凤白了唐嘉中一眼,“从某种意义上说,卖主求荣的汉‘奸’,比日本人还要可恨,可是……”
卢芸凤说到这里,忽然便说不下去了,因为一瞬间,她又想到了汉‘奸’固然可恨,可是,现在,刺杀汉‘奸’的任务,落到了陈叫山的头上……
卢芸凤想到了这一点,觉得自己曾经正面扰话,反对秦效礼让陈叫山去刺杀沈庆非的想法,于情,是对的,于理,却显得不妥……
“可是什么?”卢芸凤沉默了,唐嘉中便又反问过来,“汉‘奸’要杀,对,没错!可现在连汉‘奸’在哪里都不知道,但天葵社呢,天葵社就在那里,天葵社不是找不到呀!万一沈庆非藏身在天葵社,又怎么办?”
吴先生在屋里踱来踱去,陈叫山眼睛微闭,手指一下下地在自己大‘腿’上轻轻点着,屋里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唐嘉中乃热血爱国青年,这一点,吴先生再清楚不过,众人也都晓得。
可是,当今之时局,韩督军迫于上峰的压力,没办法直接对天葵社动手,若是那样做,势必会挑起大的争端!这一点,大家都明白,包括唐嘉中自己也明白,但唐嘉中方才提出的“沈庆非藏在天葵社“的问题,无疑让大家瞬